荆棘锦路(148)
作者:青云悦悦
“吩咐仆婢備好冷水擰的帕子在宮門口等著,再取些桂花頭油並桂花蜜、桂花香包。”
“是,太子殿下。”在外頭隨行馬車的一個仆婢聽瞭吩咐單獨騎馬先去瞭。
太子又含過一口濃茶過瞭須臾又吐出。
夫妻
殿內,皇上將手中最後一黑子落下後撫掌哈哈大笑:“皇後,你輸瞭!”
皇後微笑著說:“皇上棋藝精致,臣妾豈能相比?”
皇上卻是興致極高:“皇後的棋藝這麼些年來倒是從未進益過,可見是後宮俗務繁身,再未曾琢磨過棋藝。”
皇後捂著嘴角:“皇上此言差矣,臣妾隻掌管後宮一宮事務,皇上掌管的北齊上下一國事務,卻還能每每進步,棋藝進步,可見是臣妾愚笨瞭!隻望皇上莫要嫌棄臣妾才是!”
皇上的眼睛裡有些意外:“夫妻多年,馥兒慣是守禮的,朕倒不知道馥兒原來竟也這般能說會辯。”
皇後略低頭:“皇上竟會笑話臣妾。起初成婚是臣妾羞怯,後來皇上的美人兒多瞭,又哪裡能有這樣的機會與臣妾對弈說話呢?”再一擡頭時,眼中已是晶瑩有淚:“皇上可千萬答應臣妾保重身體,皇上此次抱恙,可真是叫臣妾擔心壞瞭!”
在燭光的映射下,皇後原本不算貌美的長相也多瞭幾分朦朧的綽約,再加上淚光盈盈,平日裡從不曾這樣伏低示弱,猛然地脆弱倒是叫趙真的心軟成瞭一攤泥:“瞧你,怎麼說哭就哭瞭?”
趙真將手越過棋盤,皇後會意地伸手去,趙真將皇後的手握在掌心:雖是年齡大瞭卻因著身份尊貴保養得宜,這手握在手中依然是柔嫩無比,趙真輕輕摩挲著:“朕豈會不知你心意?經此一遭,朕也算是知道瞭還是夫妻同心。”
皇後感激地看向皇上:“皇上隻要好好保養身體,早日好起來,臣妾就萬分謝恩瞭!”
這邊老夫老妻正柔情蜜意,那邊陳公公就進來瞭。
“啓稟皇上,太子殿下來瞭。”
趙真松開皇後的手:“宣!”
太子進來後卻與往日不同。
往常太子早就撲近瞭趙真身邊:伺候湯藥、端茶遞果子,甚至還要連皇上身後靠著的軟枕也要調整一下。今日太子卻進門以後就跪下瞭,寬大的衣袖舉起遮住瞭面頰,殿內燃著燭火卻難以看清臉色。
“父皇,兒臣來遲瞭。請父皇降罪。”
“你母後已說瞭,你是在批閱奏折,忙到此時不算罪過。”趙真方才的心還軟著,如今與太子說話也十分柔和。
太子放下衣袖:“父皇今日龍體如何瞭?所用湯藥可還苦口?兒臣命內臣備瞭杏脯。”
說罷,便從懷中掏出一個紙包,陳公公連忙去接。
趙真卻皺下眉:“你離那麼遠作甚?為何不親自奉前來?”
太子這才用寬大的袖口掩住唇角:“回稟父皇,兒臣不知怎的,許是秋夜寒涼,昨夜便咳嗽不止。太醫說是風寒瞭。兒臣實在是不敢上前,恐將病氣過瞭去,兒臣就真是罪該萬死瞭。”
聽得太子是風寒,趙真的眉頭微蹙旋即展開,正欲說幾句寬慰話,卻隻聽得一邊正在點安神香的皇後先開瞭口:“你既是風寒還進殿作甚?皇上龍體尊貴,豈能由著你的風寒過病氣?真是越大越混賬瞭!”
皇上擺擺手:“皇後言重瞭。”
正說話間,太子又是擡起袖子咳嗽幾聲,聲音壓抑,似是極力隱忍卻難以抑制。趙真咽回瞭寬慰話:“太子既是病瞭,就回去好好歇著吧。”頓瞭頓又說:“這幾日,不必來請安瞭。”
“兒臣遵命,還望父皇好生保養早日康健。”說罷又掩著唇退出瞭殿外。
皇後點好香,濃重的香氣進入到鼻腔內,趙真晚間這一局棋下的久坐的已是有些疲憊,便由著仆婢解下衣帶隻穿著寢衣倒在瞭床榻上。皇後親自將床帳放下後便輕輕退出瞭殿外。
出得門來,才發現太子未走,還等在廊下。一邊站立著一邊咳嗽,看皇後出來馬上迎上來:“母後,兒臣這就送您回宮。”
皇後點點頭,太子便一邊咳嗽一邊陪同著皇後走遠瞭。
直到進瞭皇後宮內,關起門來,太子才坐在凳上,將一盞冷茶灌進喉中。
皇後知是咳嗽瞭這一路嗓子發癢,開口問道:“今日如何?”
太子放下茶盞,一臉快意地說:“真是天助我也!本還十分擔心,卻不曾想今日之事極順。兩位神將已立威軍內,外祖父也借著訓兵的由頭成功入瞭軍中諸事。晚宴極熱鬧,將士們真可謂是滿軍皆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