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藍坐在床上躺下，酸溜溜問。

“嗯前幾年認識的瞭”

“你們以前沒一起上分過？”

“你怎麼知道”

阿紀也不避諱，開著外放把手機放在水箱上開始裊裊，憋死姐瞭。

“沒印記嘛”

“你太高看我瞭有人帶我我也上不去”

阿紀沒有遮掩，實話實說。

程藍配合的刻意放大嘲笑聲，這說明他們是朋友，但又不到那種會直接幫忙上分的關系。

“啊 我幫你上”

“得瞭也無所謂的這個東西你有功夫咱倆出門溜達溜達不好麼”

阿紀按下抽水鍵，把擴音關掉，門口遇見王琪又閑扯瞭幾句才回房間。

“說真的，別來瞭，李建都睡瞭吧？”

程藍沒再堅持，確實不早瞭，快三點瞭，聊瞭幾句阿紀就讓他趕緊去睡。一句話也不多聽就掛瞭電話。

阿紀那條語音發過去後周哥一直沒回複，便也睡覺去瞭，倒頭就入睡，質量超級好，看來熬夜打遊戲的好處還是很明顯的。

兩小時後的淩晨五點，□□語音來電通知響徹整個房間，阿紀被吵醒的時候甚至迷茫瞭一會兒，什麼玩意兒還打□□語音非不非主流啊。

想著拿起手機解鎖，盯著備註上周青川三個大字，阿紀電話沒來得及接起來就自動掛斷瞭。

對面鍥而不舍又打瞭一遍，阿紀沉默幾秒點瞭綠鍵。

“幹他媽啥啊”

阿紀聲音發啞。

“你睡覺呢啊”

周哥悶聲道。

“廢話呢大哥”

阿紀說著把手機拿下來看時間。

“這他麼淩晨五點”

對面傳來得逞般的笑聲，笑聲越來越大，阿紀聽著逐漸清醒起來，她本來也沒什麼火氣。開始她甚至還跟著無奈笑瞭幾聲，沒有追問對方犯什麼毛病。

幾分鐘後，對面還在笑，笑太久瞭，阿紀也有點拿不準瞭。

是笑，還是在哭。

“周哥？”

阿紀試探性地出瞭聲，對面收住聲音，一陣悉悉索索後傳來重物倒在床上的聲音，然後他小聲道

“我睡不著”

“你最近沒吃藥嗎？”

話一出去阿紀又有點後悔，他不喜歡別人問這方面的問題，尤其是關於吃藥的事情。

“沒有，我隻是在想，他來找你，你們會幹嘛。”

……

這就有點多餘瞭，成年情侶淩晨相見能幹什麼？要麼睡覺要麼睡覺唄。

阿紀沒作聲，心道你就是沒吃藥。

“你最近不上班在幹嘛呢”

對方聲音除瞭有點沙啞外，倒是一片清明，一夜未睡對他好像一點影響也沒有。

“閑著呢”

“怎麼不出去玩兒來H省唄”

周哥叨叨著

“去幹嘛？拾破爛兒？沒錢”

阿紀跟著他閑扯

“又餓不死你”

“那你來我這唄反正你也閑著”

阿紀有點兒不快，她去過H省，一個人遊玩兒瞭好幾天，想象他也曾來過這地方，走過這條路，見過這條江。

最後卻是阿紀獨自一人坐在山腳下的書院裡悲傷哭泣，陽光曬不幹眼淚。

可他始終避而不見。

第 19 章

阿紀當時想，也許現實中的一面，就能打碎所有幻想，能讓她放心釋懷。

喜歡一個人，一個自卑的人去喜歡一個人，一個自卑的人去喜歡另一個自卑的人，不管是明戀暗戀，都太內耗太痛苦瞭。

自卑使他們僞裝起來，隔著屏幕和千裡之遙的距離，感到冒犯就去刺痛對方，感覺對方不甚在意，自己便也裝作不在意，說違心的話隻為不想讓自己顯得落於下風。

扭曲的心思一度讓阿紀整個人的狀態都開始不好，她怕對方會比自己還要不好，又怕對方毫不在意。這樣別扭的不夠坦蕩直白的感情，也許從來都不值得去堅守。

對方沉默幾秒還是說

“算瞭，你知道我的”

阿紀覺得沒意思，雖沒有掛斷，卻也不再出聲。

“那如果我去找你，一切會有什麼不一樣嗎”

短暫的沉默過後，對方最終還是開口問道。

如果是去年，不，哪怕是上個月，她都會說當然不一樣，也許他們會成為現實中的朋友，但礙於她從來都赤裸的喜愛，也許他們會打一炮，或者談一段不倫不類的戀愛。

可事易時移，還能有什麼不一樣呢？也會有些不一樣吧，也許這次避而不見的，會是她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