纽带(61)
作者:呦呦是也
謝書白突然忍不住扭頭看瞭老師一眼,即使還不到心疼老師的時候,但他的情感又一次快過瞭理智。
寧非名笑著揉揉他的腦袋:“老師對你做過很多不好的事,但是唯有這一件事,老師敢對天發誓,我從沒有想要搶任何人的任何東西,包括這個課題。因為我知道,沒有……”
沒有他的愛,搶到再多也是徒勞。
寧非名沒有再說,一顆淚倏然滴落。
謝書白心疼地擦掉瞭老師臉上的淚珠:“老師……”
到底是當瞭老師,寧非名堅強地忍住淚水,道:“老師應該提前跟你說,不應該一直拖著的,老師知道,以你的懂事和體貼,也不會不答應。”說到這,寧非名腦子突然有根弦顫瞭顫,某種念頭一閃而過。
謝書白在這裡哭瞭半日,又冷又餓,聽老師說這麼些話,心都軟成瞭水,什麼也不想,一頭紮進老師懷裡,跟小孩似的蹭來蹭去:“我不應該對老師說那種話……”
到瞭這個時候,謝書白都想不起什麼課題,隻想起那天晚上他從傢裡出來時,寧非名剛為他買瞭熱騰騰的宵夜,一時之間愧疚得無以複加。
寧非名抱著他,像抱著一個小孩,突然想起以前老師也這樣抱過淩爾,抱過任一言。
老師,我多想這樣被您抱著,好想,好想。
謝書白又哭瞭好半日才消停,整個人懨懨的,提不起精神。
寧非名拉他起來:“沒吃午飯吧?帶你去吃飯?”
“想回傢。”謝書白蚊子叫似的。
“好。”
謝書白火速去圖書館收拾瞭東西,到樓下時看到寧非名已經把車開瞭來,便迎著寒風一頭鉆進車裡,一坐下來渾身抖個不停。
路上謝書白給舍友發消息說自己回老師傢住瞭,舍友大罵事兒精!
“想吃什麼?”寧非名邊開車邊問,“我也沒吃午飯,折騰半天餓得慌。”
謝書白不好意思地揣好手機,悶聲道:“想吃米線。”
寧非名似乎沒有什麼反應,隻道:“好。”說著轉瞭彎,朝那傢米線店去瞭。
這傢米線店離傢不遠,他們倆來這裡吃過幾次,覺得味道還可以,那天晚上,寧非名就在這裡給謝書白打包瞭宵夜,結果謝書白沒吃就走瞭,米線放在餐桌上,一點一點冷掉,最後被寧非名提到樓下扔瞭。
下午兩三點,正是人少的時候,店裡隻有兩三個客人,寧非名和謝書白點瞭單就挑瞭張空桌子坐下。寧非名還好,謝書白不可避免地有點尷尬。
一尷尬吧,他就得找話說,撓頭老半天,問:“老師怎麼知道我投稿瞭?”
寧非名淡淡地看瞭他一眼,道:“我小師妹是那個期刊的編輯。”
“老師還有師妹?”
“嗯,是研究生師妹。”
謝書白不知想到什麼,問:“師爺對女學生會特別好嗎?”
也不知是這個問題不太敏感,還是寧非名漸漸能接受回憶往事的緣故,他竟然真的認真回想瞭一下,道:“好像也沒有,別人我不太知道,但是小師妹是跟我同一年畢業的,我們經常一起開會,可能是因為她特別懂事,老師對她關照反而少一點,論文都是寫瞭批註就還回去,也沒怎麼見他們當面交流。”
說話間,服務員端瞭米線上來,謝書白看著眼前的熱氣,聞著湯底的濃香,肚子餓得“咕咕”叫,邊抓筷子邊道:“那師爺盯得越緊的豈不就是越不懂事的?”
寧非名笑笑,手中筷子忽然顫瞭下,差點掉到地上。
謝書白卻顧不上老師,悶頭吃起來,熱騰騰的白氣熏得他眼眶濕潤,又想起那晚寧非名給他買的宵夜來,再次湧上熱淚。
“老師……”
“怎麼瞭?”
“我以後再也不惹您生氣瞭。”
寧非名聽到小孩的哭腔,翻瞭個白眼:“這還是在外面,別這麼丟人。”
“那老師回去瞭再打我一頓吧。”
寧非名無奈地卷起米線來:“我從不知道有人這麼喜歡挨打。”
“屁股上的傷總會好的,但是我總是讓老師傷心,我怕老師心裡的傷好不瞭。”
寧非名眼眶一熱,差點也要哭,幸虧氤氳的熱氣幫他遮掩瞭神情的不自然:“還挺油嘴滑舌的,這麼能說趕緊把論文寫瞭。”
“哪有?我都真心實意的,隻是把心裡話說出來而已,師爺以前最喜歡我這樣說話,還說您要是像我就好瞭。”
寧非名一怔:“什麼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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