糟糕,爹爹有个白月光(38)
作者:桐花半落时
她靜靜地躺著,無力翻身,感覺全身的骨骼都斷裂瞭。
就當她以為事情結束瞭時,一雙大手忽然掐住她的脖子。
鬼梟的胸腹早已被絞得面目全非,內髒都碎瞭。
她不知道他是怎麼爬過來的。
“就算死,我也要拉著你一起下地獄!”他眼珠凸起,雙手用力,含糊不清地喊道。
她抓著他的手腕,咬緊牙關與他抗衡。
她知道,他堅持不瞭幾秒的。
可正是因為這樣,他的手簡直像一對鐵鉗,爆發出不可思議的力量。
就在她感覺脖子快被掐斷的瞬間,她模糊地看到一隻大手蓋住鬼梟的顱頂,將他的頭捏碎瞭。
血沫炸瞭一地,腦漿橫流。
她從未見過如此血腥的場面,有些反胃。
薑鳳離的發絲都在滴血。他的衣衫早已濕透。
他躺倒在她身旁,大口地喘氣。
太陽高高掛起,天是水洗過的藍,無一絲雲彩。赤羽峰在金色的陽光下,反射出絲絲縷縷的紋理,像傳說中金烏的羽翅。又像一團融化的金汁,隨著光線的位移而流動。
“真美。”她呢喃著,閉上眼睛,隻覺得很累。
嘴唇忽然觸到一片柔軟,她睜開眼睛,對上那雙黑沉沉的雙眼。
他舌尖撬開她的唇齒,朝她渡真氣。
她閉上眼睛,感覺到一陣清涼的靈氣從喉嚨緩慢地進入身體,順著心脈在心間縈繞。
她的心脈有些損失,靈氣會在損傷處淤塞。直到靈氣蓄積,將堵塞沖開為止。這個時候,她往往會嘔出一口黑血。就這樣反反複複,直到心脈全部暢通,她才覺得稍微有瞭點力氣。
她看到他胸口還有滲血,便猜他的傷口裂開瞭。她艱難地從胸口摸出剩餘的藥,遞給他。
他將藥分成兩份,兩人各自服下後,又開始給她輸送真氣。
她示意他停下,她已經好多瞭,他卻充耳不聞。
她幹脆閉上眼睛,任由對方的真氣在自己體內流轉。那是一種清涼的體感,緩緩的,就像漂浮在白雲上,被小風吹著,被千根羽毛輕撫著,昏昏欲睡。
隨著他舌尖的撥動,她就會産生另外一翻感覺,從雲端到峽谷,從峽谷到森林,從森林到開滿鮮花的草原。
她太累瞭,累得隻能任由自己在花間徜徉,在海底深遊,在林間穿梭,在崖間飛躍。
她沉浸其間,仿佛進入一個旖 | 旎的夢境和旅途,難以抽離。好在對方也沒有抽離的意思,反而越加深入,越加狂熱,如癡如醉。
她第一次有一種綻 | 放的感覺,彷佛生來就是為瞭這一刻。所有事都變得不再重要,她任由自己滑落深淵。
他第一次獲得瞭一種滿 | 足感。仿佛過去的十九年裡,所有的陰冷和破敗,所有被撕裂的黑洞和無法填補的深淵,都在這一刻,被掃空瞭,都被治愈瞭。
他也第一次感到輕松,感覺自己漂浮瞭起來,一直壓在頭頂的,黑沉沉的烏雲也不見瞭。
他第一次聞到花香,第一次感受到陽光的暖意,第一次體會到青草的芬芳和柔軟,第一次感覺到大地的遼闊。
那種想要吞噬一切的焦灼感不再折磨他,那種想要撕碎一切破壞感也離他遠去。沸騰的巖漿也熄滅瞭,取而代之的是一團柔和的白光,在他心間打轉,縈繞,將所有深淵都照亮,變成一座花園。
他第一次清楚地感覺到,有種東西能止痛。他所有的傷痛和陰鬱,都在這一刻停止瞭折磨他。
他不想松開她,仿佛隻要一松手 ,那些苦痛又會像陽光下的陰影一樣,會伺機席卷而來。它們總是像毒蛇一樣藏在陰影中,時不時咬他一口。
最後,她實在累瞭。
睡著瞭。
薑鳳離摟著她,也沉沉睡去。
娑羅
西羌,娑羅城。
茶樓裡的人都在談論薑國第一高手鬼梟被殺之事。大傢議論紛紛,衆說紛紜。
有人說鬼梟沒死,隻是隱遁瞭。也有人說,鬼梟的的確死瞭,死在塔城的赤羽山下。
“我有線人在那邊,聽說他不僅被開腸破肚瞭,頭還沒瞭。”有人說道。
周圍的人一聽,都倒吸瞭一口涼氣。
這手段也夠殘忍毒辣的。
至於是誰殺瞭鬼梟,大傢沒個定論。有人說是從薑國逃離的夏國公主姒憐月所殺,也有人說是薑國三皇子薑鳳離所殺。還有人說是他們一起擊殺的。
出於淳樸的愛國情懷,西羌人民一致選擇相信是夏國的憐月公主所殺。畢竟薑國三皇子和鬼梟沒有利益沖突,沒理由殺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