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木发青芽(49)

作者:十里驰雪


我倆也沒有過多解釋,隻是說遇到瞭意外。

操場鋪滿瞭厚厚的白雪,我推著李幕白壓上瞭一道道痕跡。因為幕白動不瞭,所以我終於可以報仇瞭哈哈,攢起一個大雪球就朝他扔瞭過去,他也躲不開,啊哈哈,命中!

他也拼命地側彎身子,抓起一捧雪就朝我扣來,我笑著跳開瞭。

這樣諾大的操場,隻有我們倆個肆意的玩耍,真希望世界就這個樣子好瞭,我倆就一直像此刻這麼快樂,天真。

我突發奇想的想制造一個像“麥田怪圈”一樣的“雪地怪圈”,因為有輪椅的助力,所以正好可以當做工具使用!我問幕白想要畫一個什麼?他想瞭想告訴我,想畫一艘船。

真是奇特的想法,沒關系,那我就送他一條大輪船!哈哈,我起勁的推著他在操場上滾啊滾,花瞭好久的時間,終於畫成瞭!

我倆站在甲板上,假裝是泰坦尼克號,舉起瞭雙臂感受面前的海風吹過。我對著幕白說:

“幕白,我們離開這裡吧,我們一起轉學去其他城市吧好嗎?”

“白木,你想離開?”

“是的,我想離開這裡,我想和你重新開始。”

“白木,你確定嗎?不要因為我的傷心存愧疚而這麼做。”

“幕白,我確定。我們走吧!”

久違的太陽穿過雲彩,我看見他的瞳孔被照亮瞭。

“好。”幕白答應瞭,他眼神裡有種疼惜。又用手語說道:

“你去哪裡,我就去哪裡。”

看著彼此,我們的淚都落瞭下來,經歷瞭這許多,不知道我們還能不能有以後。但是能有多久就開心多久吧!

於是臨近開學,我們倆個悄無聲息的辦理瞭轉學手續,因為是高三的下半學期瞭,我倆都保留瞭各自的學籍,以借讀生的身份去往新的學校。

我沒有辦法繼續面對班級裡任何朋友瞭,卓耀輝,這個名字我想起來就渾身過敏般的難過,還有胡靜怡,還有其他的同學們,我看著手機裡給他們做的電子手賬,那些快樂都好像還在昨天。而如今隻不過一個寒假的時間就物是人非,我沒有告訴任何人我的離開。

面對校長,他竟然對我轉學的事情沒有感到驚訝,我不知道他是否對我出於同情才同意的,但是看起來他卻是一副如釋重負的樣子,又囑咐我,無論到哪個學校,相信自己的實力,如果考上瞭,別忘瞭給他報喜。

最後看瞭一眼留給我三年驚心動魄回憶的B校,我在我這裡經歷瞭人生的大起大落,大喜大悲,現在的我已經筋疲力盡,再無力面對。

別瞭,我的校園!

為瞭有更好的學習環境,也同時為瞭幕白的腿能夠盡快好起來,我們選擇瞭大一些的省會城市,高考卷子都是一樣的,所以不用做太多的改變。

出發前,再看一眼這個城市的天空,心裡道一聲再見。那天的天空很低,雲彩黑壓壓的,好似要下雨。

就在快要出發前的一刻,我去上個廁所的功夫,卻突然看見瞭那個像鬼一樣的身影——卓耀輝。

他胡子拉碴,頭發也不理,衣衫淩亂的站在我面前。我不知道他從哪裡冒出來的,他抓起我的胳膊,一個勁兒的質問我準備逃開瞭麼?要逃去哪裡?我本能的躲避他,我聽不見,但是從他的口吻和表情裡我能感受到他的憤怒,近似野獸一樣,他是不是要爆發瞭?

我本以為可以默默的逃走,然後再告知他這件事,可不知道是哪裡走漏瞭風聲,他竟出現在這裡。

他咄咄逼人的質問我,我越來越看不清他的話語,直到他停瞭下來,疑惑的看著我,

說:“我問你怎麼你不反應?”

我小心的用手比劃著:“我的耳朵聽不見瞭。”

他似乎身體向後傾瞭一下,眼睛不可置信的看著我,然後他雙手抱頭,痛苦地哭泣著,眼淚流得滿臉都是,弄得我也傷心起來,雖然我也不知道我在難過些什麼。

“怎麼弄的?”

“是我自己身體不好,沒事,你不用擔心。”

他的雙目又落下瞭淚水,我那時分明感覺到瞭他的痛苦和疼惜。他緩緩地靠過來,顫抖地擁抱住我,在我的額頭落下輕輕的一吻,又拿起我的手,在裡面放瞭一個東西。

抱起我的頭,他一字一句的說:

“走吧,別忘瞭我愛你。再見。”

說完他頭也不回的走瞭,我僵直的站在原地,打開手心。

原來是那枚樹枝胸針啊,是,是什麼時候跑到他那裡去瞭?原來,我已經那麼久沒有在乎它瞭嗎?甚至連何時丟的都不知道瞭,我又想起曾經海邊求婚的場景,痛苦淹沒瞭我。但不能沉淪,幕白還在等著我,是他救瞭我性命,我現在不能夠再去回想關於卓耀輝的一點一滴,甩瞭甩頭,我把胸針藏在包的最裡層夾縫,止住眼淚快步向李幕白的方向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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