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呃…也許隻是不小心？”

“我感覺不是，看到好幾回瞭，每次都是在考試之後。”

也是很久之前的事瞭，她值日的時候看到過柏雲收拾東西，單獨用右手很不方便，所以她就猜測過是不是左手有傷什麼的，不過之後也就逐漸忘記這件事瞭。

現在想來，可能隻是考試後這段特定的時間內有傷而已。

“啊？那、那……”

她找不出可以辯解的話瞭，有點苦惱地皺眉。這是別人傢裡的事，不管是自我傷害還是什麼，以兩個人現在的關系似乎都沒辦法輕易過問。

“那我們待會，給她買點慰問品？看著很嚴重嗎？”

李夢瑤不太會哄人，這種情況更是知識盲區，不知道對方發生過什麼，也不敢輕易下結論。她試探著問出口，看著同樣不知道該怎麼辦的梁彤。

對方點點，“也行，我看還是挺嚴重的，要不要再買點藥？”

“可以可以，不過這種傷應該用什麼？跌打損傷？”

“去問問吧，我也不太清楚。”

“哎，好瞭不說瞭，就先這樣做。打球打球！這次咱兩一較高下！”

她一甩手，氣勢洶洶走到對面。上次就沒分出來個所謂，今天絕對打她個落花流水！

“放馬過來。”

梁彤輕蔑一笑，羽毛球拍在手中翻轉，她歪頭朝著對方不屑又非常惹人地挑眉，一頭短發襯得更加英氣瞭。

“等下，你，球子呢？”

李夢瑤反應過來，收瞭架勢問：“啊？不是你拿的嗎？”

“…我以為你已經拿好瞭。”

“啊啊啊，現在去還有球子嗎…”

她慘兮兮地往器材室跑過去，路上正好碰到迎面走過來的柏雲。

柏雲看到她一喜，加快腳步走過去，“李夢瑤，班主任找你呢。”

“啊？她，她找我什麼事嗎…”

面前人臉色瞬間變瞭，雖然已經猜到瞭大概，但她還是不願意接受現實，被直接嚇到褪色。

“不知道，但是、可能跟成績有關。”

柏雲看她靈魂都要飄出來得樣子，小心翼翼地開口。她負責傳話，一路上已經看到好幾個這樣的場景瞭，每一個聽到之後都是面如土色的。

她就說嘛！怎麼可能有免費的體育課！隻是為瞭方便喊人過去訓話而已吧！

李夢瑤搖搖欲墜，哭喪著臉往那邊一步步地挪，沒走兩步又反應過來，將手裡的羽毛球拍遞給柏雲：“如果我就此一去不複返，請告訴梁彤，下輩子，我還要吃她做的小蛋糕！”

剛喊完就想起來瞭，她抓著柏雲的手可憐巴巴地委托：“能不能幫我個忙？我跟梁彤打羽毛球但是忘記拿球子瞭，可以替我去一下器材室嗎？我估計等我回來就徹底沒有瞭…”

“好，你去吧。”

“那我去——也——”

這兩步走得跟要去英勇就義似的，配上唱著不標準的戲腔大有壯士一去不複返的意思。柏雲被她耍寶得樣子逗笑瞭，轉身朝著器材室走過去。

器材室在體育館的角落處，一間小房子裡放的到處都是體育器材。隻是門年久失修，有點舊瞭，不但難開還很吵。

聽著刺耳的擦地聲，柏雲忍不住皺眉頭。今天天好，又正值日頭。屋內隻有兩扇小窗戶開著透氣，於是陽光便從窗戶溜進來，在地面上落下亮眼的光斑。

她也沒來過幾次器材室，羽毛球子這種小物件還真算得上難找的，但應該會統一放在籃子裡才對啊…她翻動著櫃子往深處看，找瞭半天也沒找到。

木質跳箱堆成一排，跟城墻一樣。柏雲走過，準備到另一邊的櫃子裡去找找，目光不經意間一撇，被嚇瞭一跳。

跳箱後面放著的是體操墊子，厚厚的一層。上面躺著一個人，黑色碎發散落在深綠色的墊子上，他闔著眼呼吸規律，看樣子應該是睡著瞭。

在金色陽光的夾角處，陸右一側著身體，劉海淺蓋在高挺的鼻梁上，微微遮住瞭那一雙明亮的眼睛。身上披著校服外套，正在小憩偷懶中。

還真是個睡覺的好地方。

她呼吸都不自覺得放輕瞭，腦海中閃過的是他疲憊的雙眼與眼下青色的一片。柏雲抿抿唇，將視線收回，盡量沒有聲音的去往另一邊。

突然起瞭一陣風，衣擺被吹起，柏雲瑟縮瞭一下。忽然意識到什麼，轉頭去看，果然，下一秒就傳來‘Duang’地一聲響，把放在櫃子頂部的一顆羽毛球子震落在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