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雨拿著一瓶奶跑向自己，漂亮的八字劉海被風帶著吹向身後，短裙裙擺揚起。

站在原地等瞭會，她跑過來，將手裡的牛奶遞過去，“不請你吃飯，請你喝個飲料總可以瞭吧。這個口味是我很喜歡的，就剩這一瓶瞭，送給你，也希望你能喜歡。”

匆匆說完後又離開瞭，生怕柏雲會拒絕一樣。

奶應該剛從冷櫃瞭拿出來，瓶壁上還帶著涼氣。她拿著看瞭眼瓶身，是獼猴桃味的酸奶。

下午要考數學。又換瞭兩個老師拿著一打的草稿紙走進教室，邊拆封試卷袋子邊重複著考場規則，“三點開始考試，大傢把與考試無關的東西都放到外面的桌子上，手機關機或者靜音。”

“考試期間不許交頭接耳，小動作什麼的也都省省，否則就算作弊，考試成績作廢。這節考數學，大傢不用擔心草稿紙不夠用，我這裡有很多。”

另一個老師在發草稿紙，教室裡安靜的隻有紙張卷動的聲音。柏雲把需要的東西都擺放好，擡眼看到桌面上那瓶酸奶。

其實還好，算不上奇怪的口味。隻是剛開始還有點不太習慣，末瞭還有點意猶未盡的感覺，她咽下最後一口，將瓶子放在地上，準備考完試再帶走。

往後傳卷子時，斜下方的何雨沖她抿嘴一笑，隨後指瞭指嘴唇上方。

柏雲一舔，果然有一圈甜味。也不知道是什麼時候沾上的瞭，她有點慌亂，立馬翻出口袋裡的衛生紙輕輕擦拭。耳尖帶著緋紅，小心翼翼的轉過去一點，點點頭。

這次的數學題算不上難，語文也是，按照往年的習慣，重點不是理綜就是英語瞭。她鋪好草稿，沒有一絲停頓的計算題目，函數、數列、幾何，這些東西都算是很基礎的題目，邊寫邊算很快就得出來答案。

寫到最後一頁時，外面的鐘樓聲響起，古樸而沉重的聲音敲擊著耳膜。很多人下意識擡頭看向掛在墻上的時鐘，還剩下一個小時。

來得急。

最後兩大題是幾何跟數列，眼睛掃過題目，手下意識的已經開始計算起來，列解題過程瞭。

腦子裡規劃一步步的過程，身體卻猛然一驚。肚子裡傳出嘰裡咕嚕的聲音，腸胃不給力的正在翻江倒海。柏雲下意識捏緊瞭紙張，眉頭擰在一塊，面色不好。

腦子裡的思緒被打散，註意力一下子全放在瞭身體的不適上。

是中午吃壞什麼東西瞭嗎？也沒有啊。她本身是沒有回去的打算，隻是因為何雨的盛情邀請才沒辦法往傢的方向繞瞭兩圈，隨意找瞭個地方吃瞭一點，都是正常食物應該不會出問題啊。

思前想後，她看到瞭地上安安穩穩放著的空酸奶罐子。拿起來仔細看看才發現，已經過期一個月瞭……

合著那個奇特的味道是過期的味道？

柏雲沉默瞭，沉默的聲音震耳欲聾，因為她的肚子已經開始叫囂瞭。手中的筆被攥緊又放松，草稿紙的邊角也已經皺成瞭一團，她咬著唇忍著不適把第一小題寫完。

“報告。”

嗓子微啞的聲音在安靜的教室裡十分清晰，周圍有人看過去，老師走過來輕聲詢問：

“怎麼瞭？”

“我要去廁所。”

兩個老師對視一眼，她點點頭，“走吧。”

這種正式的考試裡，一般上廁所都是有人跟著的。穿過一個個沉靜的教室，終於在走廊的盡頭來到女廁所門口。

老師就站在廁所外等候，沒過一會柏雲就扶著墻壁捂著肚子出來瞭。感覺實在難以言喻，但似乎還沒有完的意思。

看著她臉色蒼白，一副虛弱的樣子，監考老師忍不住開口，“同學你還好嗎？”

柏雲搖搖頭，“現在還好。”

距離考試結束還有不到一個小時，兩道壓軸題她並沒有來得急做多少，倒是廁所跑瞭四五回，最後老師都知道她舉手要幹什麼瞭。

第六次出來，腿酸軟的實在站不住。她撐住墻壁，額頭冒著虛汗，小巧的瓜子臉上沒有一絲血色，把門口看著的監考老師都嚇瞭一跳。

“同學你要不要去醫務室看一下？這樣下去不行啊。”

“沒事，考完試我就去。”

她用盡力氣走回去，腸胃裡已經什麼都不剩瞭，偏偏這時候嘴裡還一股酸澀的味道。柏雲有點頭昏腦漲的回到座位上，提著勁握住筆，隱約能聽見臺上那個老師小聲地在跟旁邊老師說些什麼。

沒過一會，一杯熱水被送到桌面上。那個女老師笑笑，又走瞭回去，時刻註意著她的動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