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楚楓不說話，江汀羽尷尬地笑瞭兩聲。

楊論皺皺眉：“那你們現在不應該在學校嗎？怎麼會在醫院裡？”

此話一出，兩個人都沒回答他的問題，雖然他打著個江汀羽“繼父”的頭銜，但江汀羽和他根本不熟，更別說和他坦白自己抑鬱癥複發的情況瞭。

見倆人不說話，楊論也不尷尬，正想轉移個話題，沈靜雨又摻和進來瞭。

“那還用得著說嘛，那肯定是抑鬱癥複發瞭呀，我說的對不對啊小羽？”

江汀羽：“……”

沈靜雨這話帶有陰陽怪氣的氣息，非常，相當，不友好，而她也很久沒喊過江汀羽小羽瞭，江汀羽聽上去就毛骨悚然。

“一個大男生得什麼抑鬱癥，矯情得要死，”沈靜雨繼續和旁邊的人PUA江汀羽：“我跟你們說，他就是太弱雞瞭，天天都像個瘋子一樣，到頭來還攤上瞭什麼神經病。”

江汀羽：“…………”

“而且啊，他還和一些不三不四的人混在一起……”

楊論無奈搖瞭搖頭，江汀羽不太想在這種環境呆著瞭，悄悄去抓林楚楓的手，小聲道：“楚楓，我們走吧。”

林楚楓沒有動，下一秒，江汀羽聽見瞭他的聲音：“阿姨，容我多嘴問一句，你和外人說話也像和汀汀說話那樣不尊重人嗎？”

江汀羽：“………………”

沈靜雨眼睛瞇起來：“你誰啊？”

“我是誰不重要，麻煩您回答我的問題。”

沈靜雨嘴角一抽，白瞭林楚楓一眼：“我哪裡不尊重人瞭？我說的難道不是事實嗎？”

“如果您隻是靠貶低自己的兒子來和朋友一起尋開心的話，那您這開心一文不值，”林楚楓站起來：“我猜您和朋友說話並不像和汀汀說話的態度一樣，既然您不喜歡他，就沒必要拿他來當成你的樂趣，這樣不好，更何況他是您兒子。”

沈靜雨一拍石板：“你管我怎麼說話呢？我喜不喜歡江汀羽？怎麼說江汀羽和你有關系嗎？這是我們傢裡的事，用不著你來指手畫腳！”

林楚楓並不生氣，反而嘴角一勾，回瞭一句：“你好像並沒有把汀汀當過自己的傢人。”

“我怎麼沒有瞭？！”

“你最愛和汀汀說的，不就是那句‘你怎麼不死在外面’嗎？”林楚楓淡淡道。

江汀羽：“……………………”

沈靜雨無言以對，隻能做出她最常做的動作——翻白眼。

林楚楓：“你從來就不瞭解汀汀，怎麼就先討厭上他瞭呢？”

江汀羽去拽林楚楓的袖子：“楚楓，別說瞭，我們走吧。”

林楚楓回頭看瞭眼氣急敗壞的沈靜雨，留下個冷漠的表情後就和江汀羽漸漸消失在瞭小路上。

江汀羽牽著林楚楓的手，擡頭看他：“以後別和她吵瞭，楊叔叔還通點人情，但我媽不通的，指不定哪天就扇你一巴掌。”

林楚楓嘆瞭口氣，用手指在江汀羽鼻梁上刮瞭一下，面無表情說道：“所以你是要我什麼都不做看著他們欺負你嗎？”

江汀羽不說話瞭。

他明白瞭，林楚楓在給他撐腰呢。

父親

傍晚七點，病房內。

這間病房裡的人陸陸續續都回來瞭，如那個小女孩兒所說，果然都是些學生。

大人還好，都在邊上聊得嘴都合不攏，他們小孩全都是各幹各的。

江汀羽看見床頭有隱私簾，上手去把它拉瞭起來，“唰”的一下，燈光被遮住，他們這邊暗瞭好多。

江汀羽饞蟲犯瞭，正扒拉著塑料袋找薯片吃。

這時候的天沒有完全黑下去，隱隱約約還能看到昏暗的餘暉，江汀羽咬瞭兩口嘎嘣脆的薯片，再看看窗外，拿手機拍瞭張照。

林楚楓今天意外的有點小困，離睡覺時間還很早就開始打哈欠瞭。

江汀羽：“你困瞭？”

“有點，不是很困。”

聞言，江汀羽沒有說“那你先睡”，而是把尚未吃完的薯片口袋封上，把鞋子脫瞭上床，說：“睡吧，我也要睡瞭。”

林楚楓似乎沒想到他會是這樣的反應，竟稍稍愣瞭兩秒才有動作。

他笑笑：“好，我先去上個廁所。”

病房裡的傢長聊到十點多才消停，就那個時間的功夫，林楚楓兩個人已經睡著瞭，十一點的時候有護士姐姐來查寢，病房裡裡還有人在熬夜，提醒他們再玩手機就把手機收瞭後幾人才睡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