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蓮花好奇得很，語氣極為感興趣：“誰的婚禮？”

李相夷一臉雲淡風輕模樣，輕描淡寫地說道：“喬婉娩與肖紫矜。”

“你……”李蓮花遲疑道。

“怎麼？”李相夷反問。

“我怎麼覺得你對阿娩很生疏呢？”

李相夷解釋道：“乖乖，她曾是你的紅顏知己，可不是我的紅顏知己。她還在四顧門的時候，我與她之間，不過是上下級關系，她離開四顧門後，就更與我沒關系瞭。”

“那阿娩和肖紫矜的婚禮你去不去？”

“阿娩？”李相夷心裡泛酸，不滿地哼瞭一聲，神色聲調簡直像是在醋海遨遊，“你對她倒是叫的親昵。”

李蓮花見狀，無奈地笑笑：“那我以後叫她喬姑娘或者喬女俠好不好？”

李相夷搖頭：“不用，你想怎麼稱呼都好，我隻是……”

隻是遺憾罷瞭，隻是鬱悶罷瞭。

遺憾昔年在四顧門陪著李蓮花的不是他；鬱悶喬婉娩讓李蓮花多年念念不忘。

“喬姑娘大婚的請柬都送到你面前瞭，你去不去？”雖然知道李相夷是真的不在乎他對喬婉娩的稱呼，但李蓮花還是改瞭口。

李相夷無所謂地嗤笑道：“我就不用去瞭吧。我當初廢瞭肖紫矜武功將他逐出四顧門，若是去瞭，憑肖紫矜的狹隘心胸，指不定鬧出什麼亂子呢。人傢大喜日子，可千萬別因為我鬧得不愉快。”

李蓮花瞭然點頭，也是，去瞭也是尷尬，說不準人新郎官壓根兒不樂意李相夷參加呢。

那張燙金請柬被李蓮花從文書底下抽出，展開一看後圓目微睜：“喬姑娘居然還邀請瞭我？”

李相夷握住李蓮花的手腕將他圈在懷裡：“你是四顧門門主夫人，請我不請你，說不過去。”

他輕柔細致地捧起李蓮花的臉，與他額頭相抵：“乖乖想去嗎？”

李蓮花垂下眼睫，半晌才道：“我不知道。”

“那不去好不好？”李相夷大拇指蹭瞭蹭李蓮花光潔如玉的臉頰，低沉的聲音縈繞在耳邊，蠱惑著他。

李蓮花擡頭凝望著他，喃喃道：“好。”

說是這麼說，可婚禮當天，霜降之日，他們還是去瞭。

肖府紅綢高掛，鑼鼓喧天，大紅地毯從拜堂的廳堂鋪到大門口的臺階，丫鬟小廝婢仆幫傭人人都穿著喜慶顏色，或端酒水或擺果盤，入眼是一派鮮豔奪目的紅。

據李相夷所說，肖紫矜與喬婉娩蹉跎已有五六年，今日才正式抱得美人歸終成眷侶。

李蓮花今日難得將趙清寧交給他的易容蠱用上，須臾眨眼間，原本清麗殊絕的人容顏更加淡淡，叫李相夷好生稀奇。

李相夷亦不想讓人認出他，今日不僅戴瞭一張面具遮面，更是罕見地穿瞭件旁人眼裡李相夷絕不會穿的寬袍廣袖，兩人均未以真容示人。

李蓮花的賀禮依舊是一盒喜糖，李相夷則是命瑞雲隨便從他的私庫中挑揀瞭一件禮物。李蓮花拆開看過，是一柄玉梳，寓意新人白頭偕老。

讓負責庶務的馮平以四顧門的名義送上賀禮後，李相夷悄無聲息地拉著李蓮花站在角落，那角落是離門口最近的位置，很方便跑路。

李蓮花與李相夷交頭接耳道：“賀禮送過去瞭？”

“你我賀禮都在四顧門送的新婚賀禮中，馮平已經送去瞭。”李相夷低聲讓他放心。

正說著，喜樂不斷臨近，迎接新娘的隊伍已經到達，那頂金紅交錯的華貴喜轎正停在肖府門前。

肖紫矜滿面春風地站在門口，看喬婉娩緩緩步下喜轎更三步並作兩步地跑到轎旁直接扶著她下轎。

喬婉娩頭戴龍鳳呈祥的蓋頭，蓋頭邊緣有流蘇垂下，目之所及隻能到腳邊，卻在肖紫矜的牽引下一步一步走地走得極穩。

親眼目睹肖喬二人成婚拜堂後，李蓮花並李相夷也沒有再留下享用喜宴的念頭，便趁著無人註意喬裝打扮的他們徑自回瞭停在城外的蓮花樓。

肖喬拜堂之時是黃昏，回到蓮花樓時已是山黛空濛月波流轉。

李相夷還是頭一次參加別人婚禮，今次親眼目睹肖喬二人拜堂後，內心更是心潮澎湃，他隻要一想起今日大婚情形，就不可自抑地第無數次構想與李蓮花大婚時的場景。

他愈想愈神采奕奕，愈想愈心頭火熱，一顆心好似要從胸腔裡蹦出來。

倏地，他偏頭看向身側倚在榻上翻看醫術的美人，燈下的美人容顏忽明忽暗，慵懶的像隻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