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莲花楼·夷花]折梅赠酒(74)

作者:绰绰有渔


李蓮花“呃”瞭一聲,悶在他懷裡甕聲甕氣地說:“那又怎樣?”

李相夷自胸腔震出極溫柔的笑意,李蓮花緊貼著他胸膛,能夠很清晰地聽到他的心跳聲。

李相夷朗聲道:“殘荷枯枝如何能算盛景?要賞自然要賞最美的景。”

他撈過李蓮花的腰,熟門熟路地朝禦花園拐去。

李蓮花被橫抱著,他囁嚅幾聲,回答溢散在風中。

“什麼?”李相夷垂頭與李蓮花對視。

李蓮花一時間竟不敢直視李相夷滿含情意的眸子,他不自在地偏過頭:“沒什麼。”

李相夷抱著李蓮花落下,他按著李蓮花的肩讓他坐在蓮池岸邊的一架秋千上。

明月半遮半掩,雲層來來回回,月光透過雲層穿過疏密有致的枝葉投下一地皎潔。

熏風陣陣,池水泛起微瀾,在月光的映照下,竟比一汪最明澄的玉璧還要通透美麗。

螢火點點,星光熠熠,青蓋亭亭,幽香浮動,滿池荷花如紅粉佳人風鬟雨鬢豔妝新浥,美得不似人間。

李蓮花心下動容,眼睫微顫如欲振翅而飛的蝴蝶,他仰頭凝視李相夷俊朗昳麗的面容,心跳得很快。

李相夷扶著李蓮花的肩好讓他不會因為身後無支撐而摔倒。

他垂頭與李蓮花對視,神色溫柔,眼中柔情似水。

李相夷何時露出過這般露骨的眼神,他平時待人一向不假辭色,所有的情與愛,幾乎都被他捧給瞭李蓮花。

兩人的桃花眼中俱是流光浮轉。

“喜歡嗎?”

李蓮花怔然中聽見李相夷問。

他茫然又模糊地張口:“喜歡。”

“相夷……”李蓮花喃喃道,“謝謝。”

話音才落,李相夷傾身在他眉間落下一吻。

“不謝。”

近水樓臺先得月(上)

業火母痋被銷毀後,給李相顯遷墳一事,終於正式提上日程。

二人關於李相顯的記憶早已模糊不清,隻能從漆木山的言語中窺得一二。

李傢滅門後,李相顯帶著四歲的李相夷在街頭以乞討為生,昔日高門子弟一朝傢破人亡,生存一夕之間成瞭奢侈至極的事。

漆木山在接到李傢滅門的消息時就立馬從雲隱山往潮州趕,盡管日夜兼程,可在茫茫人海裡找兩個小孩子還是太困難瞭些,等漆木山找到李相夷時,李相顯已經咽氣許久。

他原本想隻帶李相夷回山,無奈李相夷目睹哥哥去世驚慌之中抱住單孤刀的手臂無論如何也不松手,於是他隻好將單孤刀也帶回瞭雲隱山。

漆木山是在漳州與潞州交界處找到兄弟二人,他原想著將李相顯葬回李傢祖墳,可焉知回到潮州後李傢尚有後人的消息會不會被心懷叵測之人得知,保險起見,他隻得將李相顯葬在一個靠近水澤草木旺盛的地方。

李蓮花同李相夷也是前年回雲隱山才知道個中隱情,上次二人在石壽村也曾討論過遷墳的事,如今南胤之事已瞭,是時候讓李相顯魂歸故裡瞭。

在李相夷的記憶裡,十餘年來,漆木山每逢清明都會外出,一出去就是十天半月,回來後李相夷問起,他也隻說是看望故人,李相夷彼時年幼,對他的說辭也並未深究,如今想來,應是去拜祭已故舊友和李相顯瞭。

李相夷手捧輿圖,李相顯墳塚所在地被漆木山特地圈出,二人按圖索驥,從苗疆到臨海的漳潞之地,幾乎橫穿整個大熙。

前往漳州途中的某一天夜晚,李相夷頭枕著胳膊仰躺在蓮花樓屋頂上,他望著滿天繁星,忽然問道:“蓮花,你說,師父之前為何不告訴我們哥哥的事?

在樓前支起小方桌悠悠喝茶的李蓮花聞言眉眼低垂,食指摩挲杯沿:“師父此生對我們最大的期許就是好吃好喝的活著,若你我在年幼時分便得知瞭哥哥還有李傢的往事,彼時心智未定,恐將為仇恨左右。”

李相夷沉思半晌,才道:“以前從未問過師父我身世的問題,此次給哥哥遷墳,定要好好看看咱們幼年生活過的地方。”

話才出口,又覺不對。

因此方世界到底不是李蓮花的那個世界。

他有些許懊惱,李蓮花在那個世界牽絆還挺多的,有放不下的人,亦有放不下的事,於是他隻能後知後覺地彌補道:“蓮花,若日後能回雪霽山莊……”

“日後要是回到雪霽山莊,你要怎樣?”李蓮花沒等他說完就笑瞇瞇地接過他的話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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