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莲花楼·夷花]折梅赠酒(55)
作者:绰绰有渔
李相夷忙提起茶壺倒瞭杯熱茶遞到他唇邊。
李蓮花低頭就著他的手喝瞭整整三杯茶。
“我好難受……”李蓮花朦朧著眼睛道。
“沒事,沒事。”李相夷安慰他,“喝完藥就不難受瞭。”
說著,李相夷就把桌上早已熬好時刻溫著的湯藥端瞭過來。
李蓮花本就喝著極苦的調理湯藥,每次喝完都眼淚直流,手指顫動,舌根發麻發苦,恨不得味覺就此消失,每次都是李相夷好說歹說哄著才喝完,就這樣都還是讓他據理力爭逃掉最後幾天的藥,如今來瞭個苦味與之不相上下的風寒藥,怕是他更加抗拒。
果不其然。
“我不喝。”李蓮花撇過頭不去看李相夷已經遞到唇邊的湯勺。
“小花,還記得你停掉章牧開的藥時我和你說的話嗎?”
李蓮花不語,水潤的眸子直勾勾盯著李相夷,希冀他能對他這個病患網開一面不要秋後算賬。
李相夷被他的眼神勾的心旌搖曳,差一點兒就繳械投降脫口而出不喝就不喝吧反正有揚州慢,想著他的身體狀況,還是狠下心沒有回答。
見他當真毫無動搖,才垂頭喪氣認命般地就著他的手喝瞭一口湯藥。
才喝一口,李蓮花並未感到苦味,隻覺寡淡,想是因風寒導致味覺失靈瞭,隨即有些欣喜,帶出一絲到蒼白臉上。
“這風寒也不是沒有好處。”
“說什麼呢。”李相夷極為不喜歡他說這話,屈指敲瞭敲他的額頭,“該打。”
李蓮花笑笑:“至少感覺不到苦瞭。”
這個想法等到李相夷從廚房端著早膳進屋後,他就後悔瞭。
眼前菜色雖然考量著病人需要飲食清淡,但還是頗為豐盛。
早膳是一碟玉筍蕨菜、一盅燕窩銀耳羹、一碗玉田香米粥以及一碟紫薑,看上去十分開胃。
也僅是看上去而已,李蓮花感染風寒,此刻聞不到飯菜的香氣,自然也嘗不出飯菜的味道。碧茶毒解後,他再未體會過味覺盡失的滋味,如今倒重新體驗到瞭。
他鼻音黏重,囁囁嚅嚅的:“唔……我錯瞭……”
他一個熱愛生活的人不能嘗到色香味俱全的飯菜真的很痛苦。
“知道錯瞭就好好喝藥,這樣才能快點兒好起來。”
這場風寒來勢洶洶,斷斷續續纏綿瞭半月之久。他病時已是臘月廿七,據新年不過三天,於是李蓮花這個年是在病中度過的,直到開春時才好轉。
李蓮花病時,人是混混沌沌的,總感覺閉眼已睡瞭許久,睜眼問李相夷才發現不過兩炷香時間。
他病好前幾天,冰雪逐漸消融,藥魔也終於被帶往四顧門。
藥魔被從玉城一路夜以繼日帶回揚州,按尋常腳力來算,若不用輕功,隻論騎馬,玉城至揚州所需路程也不過一個半月時間,本應在上月中旬就抵達,可距離他下發任務到現在已經快三個月,人才剛剛抵達。
李相夷問過押送的弟子,才知行路途中被大雪阻礙腳步,這才遲瞭些時日。
那押送藥魔的弟子有四人,其中一人穿著藏藍袍子,面有愧色。
李相夷好奇挑眉,問:“你在愧疚什麼?”
“弟子慚愧,沒能按時將藥魔帶回門中。沒有完成好您交代的任務。”
李相夷“哦”瞭一聲:“我記得我貌似沒有規定你們在何時必須押送他回來吧?”
“門主雖未吩咐,我等作為四顧門弟子卻要主動為門主分憂。”
李相夷發覺這人是個人才,能夠發散思維想人之所想急人之所急,比之前四顧門那些打一鞭子才動一下的蛀蟲好多瞭。
“很好,你叫什麼名字?”
“屬下劉凡。”
“以後你就留在揚州,跟著馮平做事吧。”李相夷隻沉吟片刻便安排瞭他的新去處。
劉凡不卑不亢行禮道:“屬下遵命。”
揮揮手讓劉凡等人退下後,李相夷才將目光轉向抖如篩糠臉色枯黃的藥魔。
藥魔垂頭不敢直視李相夷,他雖一直待在玉城為笛飛聲提供靈丹妙藥,不怎麼外出,但對四年間的江湖傳聞也是知曉的。據說四顧門門主在東海一戰後性情大變,對自己門人信任的很的他出其不意的發動瞭大清洗,把四顧門裡裡外外都犁瞭一遍,為人更是冷漠起來。
李相夷在臺階上的平臺負手站著,藥魔在臺階下的平地戰戰兢兢。
他饒有興趣地欣賞瞭一番藥魔驚恐的情狀,才慢悠悠地開口:“你不用緊張,我不會要你的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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