岑暖愣瞭愣：“但是你朋友很多呀，我一直都以為，你是不孤單的。”

莘燁搖搖頭：“朋友雖多，但相聚的時間總是有限的，回到住處照樣是孤孤單一個人，房子對我而言，隻是一個住處，而我真正需要的，是一個傢，有你和冉冉在的地方，才是傢。”

他的話語雖簡短，卻讓岑暖異常感動。

是啊，有親人，有愛人在的地方，無論再怎麼簡陋，也都是溫暖的傢。

人們總說年味越來越淡，但其實，隻是因為內心的期待感變少瞭。

就這麼聊瞭一會兒天，岑暖不知不覺就不再打瞌睡瞭，整個人都恢複神采奕奕的。

等到替她將長發梳好之後，莘燁才低頭觀察瞭一會兒她的面色，順手又將她抱瞭起來。

“你幹什麼呀，我自己能走…”她原本正在講話呢，思緒中斷，便小聲嗔瞭他一句。

除瞭浴室亮著燈之外，客廳的大燈已經關閉瞭，幽幽月光從落地窗外灑落進來，在木質地板上鋪瞭淡淡一層銀紗。

男人就踩著這銀紗，將她送入皎潔的月色中，低頭吻著她的額頭，她的眉毛，與她小巧的耳垂。

他笑著問道：“你買得那套大紅床單，有沒有替換的備用裝？”

岑暖覺得莫名其妙：“沒有呀，買一套就行瞭，買兩套一摸一樣的床單，那多費錢吶，而且咱們的床單還有很多呢。”

“那床單是可以清洗的嗎？”莘燁又問。

岑暖點點頭：“可以呀，我買回來就已經洗瞭一遍瞭，用洗衣機的最低檔，輕輕洗就可以，也不褪色什麼的，而且晾幹也很快。”

她以為他在跟她探討床單的質量問題，於是認認真真回答。

仰著腦袋還蠻自豪：“你就放心吧，我挑選東西的眼光很好的，絕對不會買到殘次品，每次都能物超所值。”

莘燁便笑著點點頭：“那就很好，我就不擔心瞭，要不然除夕那天不鋪這個新的床單，我怕你會不開心。”

他說話雲裡霧裡，岑暖也懶得多思考。

反正不用自己走路還蠻好的，她索性就指揮起他來，讓他抱著她到桌邊喝瞭水，又吃瞭冰箱裡的小零食，最後返回衛生間重新刷牙。

一直到進瞭主臥，她才覺得有點不對勁。

將自己吊帶裙的肩帶重新拽上去之後，她很不樂意：“你幹嘛啊，我這睡裙好好穿著，你總拽什麼…”

莘燁笑瞭一聲，反問回去：“你說呢？現在才晚上九點。”

她的臉才紅瞭紅：“但是但是，剛剛在浴室就已經…”

男人輕笑一聲：“那隻是開胃前菜，並不是結束。”

那還不是結束啊…

這個人也太…

想到剛剛的場景，岑暖急忙擡手捂住臉，有點兒不想繼續和他搭話瞭。

他自然也知道，她是個很容易害羞的人，便配合著將大燈關閉，隻留瞭墻壁上一盞昏黃的壁燈。

撫著她的頭發輕聲哄道：“小暖，你現在不是已經不困瞭嗎？那咱們就把這個時間利用起來，正好也看看，這個床單襯不襯你的膚色。”

一個床單而已嘛，襯膚色又怎麼樣！

岑暖內心吐槽，但片刻後就明白瞭他的意思，她的一頭黑發散在紅綢之上，整個人更顯嬌俏，比起黑漆漆的暗色系，紅色真的很適合她。

絲綢單十分光滑，總有種不同的感覺，她瞇著眼，看他英俊的面頰模模糊糊，窗外一輪月亮隱匿瞭一半在深色的雲朵後面，片刻後又重新出現。

月色真美。

也不知除夕那晚，月色是不是也像今天這樣？

但她已經無暇去想其他，專心致志沉溺在不同的世界中。

…

十一點多的時候，重新洗澡過後，岑暖才被放在被子裡。

她白皙的手指輕輕攥著被角，就這麼迷迷糊糊睡瞭過去，夢裡都是雜亂而熱鬧的場景，又忽然看到，幼小的自己被爸爸媽媽牽著，買瞭一雙憨頭憨腦，特別可愛的虎頭鞋子。

關於小時候的記憶，她其實是很模糊的，回憶不起來，她便也不想回憶，甚至連父母的具體面容都不清楚。

所以夢裡面，牽著她手的兩個人，面孔都不甚清晰。

應該也是過年的時候，集市上到處都掛滿瞭紅燈籠，周圍人群熙熙攘攘，氣氛喜慶而又熱鬧，各個攤位都是琳瑯滿目的商品。

幼小的她被那虎頭鞋吸引，站在原地不願意走，被年輕女人輕輕打瞭手心之後，就用手背抹著眼睛，委屈地哭瞭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