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亦何欢(93)
作者:沙与茉
我在一旁羨慕地看著,不說話,心裡卻非常難過。
我在吃醋,可是我知道我們隻是普通朋友,我連吃醋的資格都沒有。
這種感覺似曾相識。高中時,和閨蜜交往的那段時間,總能體會到這種感受。隻要看到她和別人處得好瞭,我那極端的控制欲和病態的偏執狂就會被觸發,然後和閨蜜大吵大鬧。
我當時沒和宋佳說我的感受,後來相處深瞭,知道她是雙性戀,不僅交過男朋友,還交過女朋友,我才把這事說瞭出來。
我說:該不會我也是雙性戀吧。可是我對同性是沒有性/欲/望的,迄今為止,隻對你和我閨蜜有過與其他女性朋友不一樣的情感依賴,不過也隻限於精神層面。
後來我想可能是吧,病態環境下長大的小孩多多少少都會有點不同於常人,隻是我的環境還不夠宋佳的環境病態,所以程度也會相對減輕。
準確來說,我的性取向並不是男女,而是主奴。
我從小就有被虐傾向,喜歡被綁起來,繩索的束縛能讓我感受到安全,獨自關在房間裡的那段時間,我也會偶爾自己把自己綁起來。進入青春期,自己解決生理需求的時候,腦袋裡想的也不是霸道總裁,而是一個可以完全控制我身心的主人。
我也能在掌控別人的過程中獲得快/感,隻是我知道建立在相互信任和尊重的基礎上,做主人比做奴隸難多瞭,我還不夠格。
之後,在宋佳的帶領下,我們這個圈子越來越龐大。宋佳建瞭一個群,叫‘吃貨小分隊’。最高峰時期群裡有十個人,我們經常下班到小玉傢開茶話會,下班早還會一起出去吃宵夜。
人一多,魚龍混雜,這個圈子就逐漸變得烏煙瘴氣,茶話會逐漸變成瞭吐槽大會。
小寶和夭夭等人常常在背後說別人壞話,小玉也參與其中。
吐槽小玉是兩個孩子的媽瞭,還過著精致的小資生活,買各種東西過的奢侈,做美甲,一個人點外賣能花一百多,一點都不知道給孩子留點;
吐槽江南長得尖嘴猴腮,臉上膠原蛋白流失嚴重,很明顯能看出年齡大,還謊報年齡假裝自己很小;
吐槽趙麗私生活混亂,到處約男人,下面得瞭婦科病,味道臭的很,還被客人投訴過,大傢都知道……如此雲雲。
我覺得這個圈子變味瞭,我在一旁顯得格格不入,他們說的又是我不感興趣的話題。好在宋佳沒有同流合污,從來沒有說過任何人的壞話。之後除瞭宋佳的聚餐我會去,其他活動盡量推辭。
我也能感受到他們不喜歡我。
之前一次,和我住在一個小區的沈琳,也是吃貨小分隊成員之一,下班以後一起回傢和我閑聊,問我一個月能掙多少錢。
我如實相告。
之後他們的態度就很明顯地變瞭。
談論工資的時候,會有人陰陽我。
夭夭說她一個月隻能掙兩三萬。
小寶說:我一個月隻能掙一兩萬。
我說:怎麼可能隻有一兩月,光上班拿的消費也不止這個數啊。
小寶就一筆一筆算給我聽,說:你以為人人都像你掙那麼多啊。
事後,我和宋佳傾訴。
我說我如實把自己的工資說出來瞭,他們卻故意說假話,不坦誠,還說的那麼誇張。
宋佳說:他們說的不乏有誇張的成分,但確實不是人人都像你掙的那麼多的。
我說:大傢都在同一個地方上班,能差多少。
宋佳說:你財運好,不代表所有人財運都好。
我說:即便我財運好,也是我自己堅持上班一分付出一分收獲的。
宋佳說:但是別人不會這樣想,他們隻會因為你掙得多而眼紅。所以不要低估人性,工資這種事還是別往外說瞭,會有人嫉妒的。
道理我懂,隻是我總是以君子之心奪小人之腹,以為自己沒有壞心,坦誠待人,別人也會和我一樣。
記得高中畢業在二姐裁縫廠裡上班,我作為臨時工,一個人幹六個人的活,後來工資條發下來,我這個臨時工居然比人傢長期工的工資還高。一個上班擺爛的混子看到我的工資條,立馬就去找組長理論。
組長也語重心長的和我說:你沒看到我發工資條都把工資一欄用訂書機訂起來瞭嗎?你還敞開到處給人看。我當然你知道你幹的活多,但他們隻會覺得是我分配不公。
後來,我不在茶話會,他們吐槽我一個月掙那麼多錢,還扣扣搜搜,不舍得給自己花錢,掙錢再多也是個守財奴。趙麗把這話傳給瞭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