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本說要幫助她的吳莉，此刻提也沒提。

隻有程韻，私底下說要幫她，謹玫搖瞭搖頭，“我的東西不多，一輛出租也就都搬走瞭。”

“可是你的被褥什麼的，你能拿得過來嗎？”

程韻誠懇地說，“你不要逞強。”

謹玫聽後，不由感到心中一酸。

約定的日子到瞭，程韻如約來給謹玫幫忙，謹玫東西確實不多，收拾收拾便就妥當，程韻打趣說，“你這架勢，像下一步就能隨時跑路離開一樣。”

謹玫擦瞭把額上的汗水，“為什麼這麼說。”

“人在一個地方時間久瞭，東西會越來越多，可你東西這麼少，讓人看起來就是不打算久住，隨時準備離開似的。”

謹玫聽瞭，隻得笑瞭一笑，沒有說話。

拖著行李下樓，窄小的過道裡，停著謹玫提前叫好的出租。

“師傅，那就走吧。”

她離開瞭這座老小區，她初到義雲停留的地方，不知為何，謹玫看著離去的光影，傷感的情緒湧上心頭，像程韻說的，好似她真要離開義雲一般。

她本以為對這個地方毫無眷戀，就像對母親，對幸川說過的。

我遲早是要離開這裡的，不過是阮江，或者是眉即。

可這穿梭的光景，不知何時變得熟悉，謹玫忽地向前一步，將窗戶降下，她趴在窗邊，想把這生活的地方再看得仔細一些。

車子拐出胡同口時，她看到瞭一輛黑色的林肯，車牌她認得，那是幸川的車。

她就這樣與幸川的目光擦瞭過去，出租飛馳而去，而林肯還在原地，謹玫的心跳得飛快，他不是說今天有額外工作，不能來的嗎。

見謹玫狀態不對，程韻關切地問她，“謹玫，你怎麼瞭，臉這麼紅，身體不舒服嗎？”

她沒有回答程韻的話，而是回頭又望瞭一眼，那輛林肯仍然停在原地，謹玫想，或許是他看見程韻瞭，便不方便跟上來瞭。

謹玫收回視線。

他們的關系，似乎僅也到這裡瞭。

出租車到瞭目的地，僅站在外面，其豪華程度也令人瞠目，程韻感慨這裡的花開得好，大有想進去一坐的架勢，謹玫見狀，便推脫說新地方亂的很，就不邀請她進去瞭。

“那好吧，等改天，你要請我來玩哦。”

“嗯，一定！”

謹玫讓車停在遠處，一趟趟地往樓上搬東西，幸好有電梯，她能省不少力氣，就在她即將完成最後一次的搬運時，幸川出現在瞭門口。

謹玫不知怎的，心胸脹滿瞭情緒，說不出什麼，她覺得幸川出現在這裡不合時宜，口吻也不怎麼好，“你終於過來瞭。”

“嗯，東西都搬好瞭嗎？”

“我都要搬完瞭，你才問這個。”謹玫咕噥一句，“明知故問，那你還出現在這裡幹什麼。”

“謹玫。”

幸川的語氣一瞬冷瞭下來。

“我就該這個時候出現。”

謹玫一怔，旋即默然，這個男人，隻有在私底下才屬於她，她卻總是忘記，並為此黯然。

說到底，他沒有錯，所謂契約，不遵守的人才會遭到懲罰。

到底是何時，她以為所能把控的狀態，慢慢變得越來越超出預想。

幸川越過她，拆開她的行李箱子，半蹲下身，慢慢為她收拾東西。謹玫站在一旁，看他一向挺拔的身軀，彎下腰來，整理她的細碎物品，她嘆瞭口氣，擠到他的旁邊，“我自己來就好。”

“你不是今天開會嗎？”

謹玫接過他手裡的東西，口吻恢複尋常，似方才的齟齬不存在一般，“怎麼會突然過來。”

“張校要去市裡臨時開個會，我們的會就臨時取消瞭。”幸川低著頭，仿若根本沒把方才的事放在心上。

“本來還有一個考察，但我覺得今天必須要到你這裡一趟，就拜托別人去瞭。”

謹玫有點好奇，“今天是什麼大日子嗎？”

幸川這才擡起頭來。

“你也算喬遷新居吧。”

“總也得弄得像樣點。”

他將原本放在門口的東西拿到瞭屋內，謹玫這才看清，幸川帶瞭不少東西過來，他慢條斯理，把東西一一擺在實木餐桌上，謹玫定睛一看，無非是些尋常物件，桂圓，花生，開心果，還有些水果可樂和牛奶。擺放的位置，幸川或許自己也不清楚，他微蹙著眉頭，從手機查看什麼，然後再將東西一一擺在相應位置。

最後，他虔誠地對著這些，雙手合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