凉风徐徐入了心(37)
作者:木已成林mycl
午飯過後最容易犯困,寥寥躺在沙發上睡瞭過去,一覺睡到三四點。
醒來後,寥寥洗瞭把臉,醒瞭醒腦子,然後換上衣服就去瑜伽館,上每周六固定的瑜伽課。瑜伽館就在水綠天苑的外圍商鋪裡,徒步也就10分鐘。
單身這麼久的寥寥,其實挺享受獨身生活的。
平時上班,她盡量在學校把工作做完,下班回傢後,如果學生傢長找她,她就幫忙解決,大多數都是問作業或傢庭教育方面的,如果還有時間,她就樓下跑跑步、練練瑜伽,或者練練字、看看書,偶爾會追追劇。
周末是她的休息日,打掃屋子,上瑜伽課,爬山,看展,見朋友,有好電影就去看。
她不喜歡喝酒、不愛蹦迪、不參與無用的社交,她把自己的生活安排得井井有條,不焦慮、不自怨、不自憐、不自苦。
工作後,她就開始泡腳、運動、控制飲食、不食或少食冰冷,她希望自己健康。
因為之前有次痛經痛到直不起腰來,而她身旁卻無一人。
因為體會過疼痛的滋味,所以她想好好保重自己。
林話笑她活得像個老幹部,生活無聊又無趣。
但是她卻並不覺得。
她的生活平淡無奇,可她挺享受的。
她時常想,如果人類是蚯蚓這類生物該多好,可以靠自己繁衍後代,不用苦惱婚嫁生子。
前兩年被催婚得厲害的時候,她甚至想去領養一個孩子,或者找個人生個孩子,她不想要老公,隻想要孩子。
可是當她把這些想法說出來的時候,得到的是何柔的痛哭流涕。
今年過年的時候,何柔照例在除夕夜的晚飯後,給兩個孩子派發紅包,祝願兩個孩子早日成傢。兩兄妹聽著隻是敷衍地“嗯嗯啊啊”。
兒子三十多瞭,女兒過兩年也三十瞭,可是這一個兩個的都單著,一副不著急結婚的樣子。看著敷衍她的兩個兒女,何柔有話難言。
何柔看到許安瀾隻顧著看春晚,對兩個孩子的大事漠不關心,氣不打一處來。所以兩人又吵起來瞭。
許聽白煩躁地點瞭根煙,聽見寥寥的咳嗽聲後,才想起來妹妹有咽喉炎聞不得煙味,趕緊出門去。
寥寥看著互相指責、謾罵對方的父母,心如荒井,不起漣漪。
吵累瞭的何柔,轉頭看到坐在沙發上看春晚的寥寥安安靜靜的,一由得一怔,心裡一慌。
什麼時候起,女兒這麼平靜、坦然地接受她和許安瀾的爭吵瞭?
寥寥四五歲的時候,最見不得她和許安瀾吵架,隻要他們一吵架,寥寥就哭得上氣不接下氣,抱著她的大腿喊“爸爸媽媽不要吵架”。
長到八九歲的時候,寥寥見到他們吵架會躲回房間獨自大哭。
十幾歲的時候,寥寥不大哭瞭,學會躲開爭吵的戰場,默默流淚。
再然後就是今天,這是這麼多年來,寥寥在他們夫妻倆吵架的時候沒有走開,還一副老僧入定的模樣,仿佛她和許安瀾的爭吵就如同吃飯喝水一樣日常。
當下,何柔慌得不行,因為女兒的神色太過安靜。
那份安靜,隻有歷經歲月蹉磨後的老者才會有,那是老者看淡世事後的放下。可是她的女兒才二十多歲,正是韶華正盛、生機盎然的時候,不該是這樣的暮氣沉沉。
何柔張瞭好幾次嘴,想跟女兒說點什麼,可是就是說不出來。
晚睡的時候,何柔來到女兒的房間,糾結著該怎麼開口。
寥寥自小敏感,怎麼看不出來何柔有話想對她說。
她隻是覺得好笑,何柔平時爽快、直白如男子,怎麼會這般扭捏。她笑著問:“媽,你究竟想說什麼?”
何柔屏著呼吸,小心翼翼地開口:“瞭瞭,你跟媽媽說,真的沒有男朋友嗎?”
“沒有。”寥寥搖搖頭。
“那以前給你寫情書的那些男同學呢?還有聯系嗎?”
“他們都結婚瞭。”
“那你什麼時候結婚?”
“我一個人也挺好的,不一定要結婚的。”
何柔聽瞭急瞭:“你現在能工作,是好。那等你老瞭,走不動瞭,你怎麼辦?總得嫁人生子的。”
“那我就去領養一個,或者隨便找個人結婚,生瞭孩子就離。”
“你說什麼胡話,婚能隨便離嗎?”何柔又驚又氣。
“那我老瞭就去養老院,養老院有護工。”
“那護工能和傢人一樣照顧你嗎?護工照顧你是工作、是本職,他們給不瞭你情感上的慰藉。親人照顧你是因為親情、孝順,你忘瞭阿秀阿婆那個護工瞭嗎?一天喂兩次飯,三天才擦一次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