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错过〗如果那时知道我此时所知道的(44)

作者:茶玫


一股冷意竄上來,我整個人都像浸在冰窖裡,連自己都不明白,這突如其來的心灰意冷是源自何處,隻是隱約覺得很失落。

“不用瞭。”我淡淡地說。

他隻是嗤地笑瞭一聲,我的心越發沉到谷底。

“人傢連送瞭你三年的愛彼,你倒好,通通扔在一邊,看都不看一眼。”

“這黃太太哪裡是送我的禮,還不是有求於你。”我竟然還能假笑得出,“早知道,就跟她說喜歡百達翡麗。”

“為什麼?”

我拆著另一隻禮盒,心裡想著他腕上那塊陀飛輪,沒有說話。

綦少風大概今晚很閑,竟然就這樣跟我講著閑話。

藍色的褶紋紙撕開,是一件首飾,翻翻銘牌,原來名字叫銀河傳說。真是可惜瞭這麼好的名字。

我伸手托起幾乎垂到肚臍的頸鏈,轉過身給他看:“你瞧。”

看到他的一瞬間,我有些回不過神:“你胳膊怎麼瞭?”

“骨折。”他滿不在乎地說,甚至都沒有低頭看自己的手臂。隻是盯著我手中的沉甸甸的頸鏈,好像饒有興趣地問, “這鏈子怎麼瞭?”

沒怎麼,這麼多亮閃閃的珠寶,設計的觸感再柔,也隻是一條更華麗的枷鎖,沉重地套住頸上的人。

但我終究連這樣的玩笑話也說不出口。

我將頸鏈收回絲絨盒裡,黑色的天鵝絨映襯著,一顆顆鉆石看上去簡直光芒四射,那麼亮,那麼涼。冷意透過指尖,直刺心底。

鉆石的意義是被商人炒出來的,什麼恒久遠、永流長,其實也不過是石頭。

這些所謂名流,殷勤地早早地送來各式各樣名貴的禮物,為的是討我歡心,他們以為我或許能夠對綦少風吹吹枕邊風,可他們卻不知道綦少風根本不在乎。

他不在意,所以如今連結婚紀念日和生日也分不清。

我又想起瞭他那個不加掩飾的厭惡的眼神。

綦少風揚揚眉:“不拆瞭?”

我慢騰騰地收好那串頸鏈,然後把其餘的盒子袋子攏在一起,才回答他:“不拆瞭。”

他沒有再說話。

經過他身邊時,他突然伸出完好的左手,攥住我的胳膊:“你怎麼瞭?”

我仍然記得扯起嘴角,“有點累瞭,想休息。”

“到底怎麼瞭?”他逐漸加重手上的力道,不依不饒地說,“你看著我說話。”

因為是撒謊,我並不敢正視他,隻是大腦命令著,機械地彎著嘴角:“我真的累瞭,想睡覺,明天還要上班。”

綦少風沉默著。

我懷疑自己的語氣太過僵硬,隻好裝作輕快地說:“對瞭,你知道麼,小昱,應晨昱,他來我們社實習瞭,主任分配我帶他,明天一早,我們還要出去采訪呢。”

傢務助理今天一定很累,地板蠟打得這樣足,我們兩個人的影子拉扯著,僵在那裡,細細長長的影子幾乎融成一體,明明距離這樣近,近到會讓人恍惚,以為那隻是一個人在做獨角戲。

翌日一覺醒來,才發現昨晚的謊話是多麼不堪一擊。

今天根本就是周末。

但是綦少風已經不見瞭,我想一定是我的怪脾氣,將他逼得氣極瞭,所以他這一消失,就是兩個多禮拜。

連謊話都不能編得圓滿一些,也怪不得他懶得敷衍我。

我仍舊每日照常洗漱,上班,下班。韋管傢真的盡職盡責,綦少風不在,偌大的宅子也被他打理得井井有條,隻是,我仍舊不太會跟他溝通,偶爾講幾句話,他總是一副說也不是,不說也不是的表情,好像被噎住似的。

如此幾回之後,韋管傢仍舊保持著時時刻刻都一本正經的模樣,開口前仍舊習慣微微頷首,唉,想要看到他有笑容,真是一件不太容易的事。

這期間,《鼎言》來瞭一位楊先生,名字很好記,楊浩然,養浩然之氣。有人風傳,這位楊浩然不僅是空降部隊,更有極深的背景,人傢是為瞭主編之位而來的。

這樣的傳聞不是沒有緣由,周刊背後的投資公司本就不滿意汪主編的行文導向,再加上他任職主編五年,周刊的銷量卻不升反降。就算是落在老一輩的編輯眼裡,他這個主編做得也並不很稱職。

戰爭比大傢預想中爆發得遲瞭一點。

汪逢時的風格是著重實事,報道優先,我們幾次開會,據我的觀察,他極少發言,但是對待每一位員工都是同樣的態度,無所謂這個人是老編輯還是實習生,一律一視同仁。衆人背後卻評價,汪主編太謙恭有禮,令人覺得有點距離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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