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擡頭就能看到這傷風敗俗的事情。

尤利婭閉瞭閉眼，快步走瞭進去。

霍利斯跟在身後，不緊不慢，眼看著她狼狽地走進城堡，忍不住彎瞭彎唇角。

她進瞭門後，就回房間換瞭幹凈衣服瞭。

不到一會，門被敲響瞭。

三聲。

都不用猜，她都知道是霍利斯瞭。

她拖拖拉拉去開瞭門。

照例是一杯熱牛奶。

“今晚天氣有點涼，又被雨絲飄到瞭，喝杯牛奶暖暖身子再睡吧。”

霍利斯輕輕垂著眼睛，表情十分無害，仿佛這杯牛奶，完全出於好心。

似乎也是。

不然誰會有耐心天天晚上給別人送一杯熱牛奶呢。

尤利婭接過，轉瞭轉杯子，在他註視的目光下，還是咬牙喝下瞭半杯。

畢竟他今天破例出門去接她。

她就給他一個面子好瞭。

睡過去前，她迷迷糊糊地想著。

晚安

黑夜。

月亮從漆黑天幕裡冒瞭個尖，幾顆星星點綴在一旁，是一個很平常的夜晚。

霍利斯擁著尤利婭，進瞭臥室。

他將她輕輕放在床上，臨瞭去鎖門時，那半人寬的門縫裡，他看到瞭琳娜，她正環胸靠在墻壁上，齜牙咧嘴，笑得格外高興。

“真是媽媽的寶貝兒子，終於舍得行動瞭……不過隻剩下一天時間瞭，祝你今夜玩得開心。”

霍利斯平靜地掃瞭她一眼，她誇張的微笑不知不覺就收斂瞭起來，尷尬地摸瞭摸後背，發現早已被冷汗浸透，衣服黏在後背濕漉漉的，十分難受。

她嘴角尷尬地扯出一個弧度，剛想說話緩和氣氛，“啪”的一聲，門鎖住瞭。

這是霍利斯的臥室。

屋內很空曠，隻放著一張床，一張沙發，還有一個衣櫃。

床上的被子也疊得整整齊齊的，沒有一絲皺褶。

地上鋪著藍色地毯，厚厚一層，摔在地上也不會感到疼痛。

整體顏色藍白相間，一目瞭然，同時也缺少人氣，冰冷寂靜。

看起來隨時可以拎包走人。

但今日又和往常不一樣。

霍利斯靠在門邊，打量著尤利婭，她沉睡在他的床上，睡顏輕松恬靜。

這個場景他在夢中想象過很多次，但真在眼前，又有些不可思議，盡管這一切是他算計來的。

他自嘲地勾出一抹冷笑。

黑夜靜寂，剛下過雨，夜裡有些森冷，尤利婭眉心皺起，卻困倦得不想睜眼，想伸手摸索著被子。

但指尖才顫瞭一下，薄被就攏在她身上瞭，溫暖的觸感，讓她徹底陷入深眠。

霍利斯修長的手按在被子邊緣，離她的頸項隻有幾厘米的距離，稍稍往前蹭一蹭，就能觸碰她脖頸上的脈搏，應當是熱烈的，跳動的頻率能感染人。

至少，他的心髒在跳動，有些瘋狂，遠不如他表面上那麼冷靜。

他的計劃中，讓尤利婭陷入沉睡，他將她禁錮在自己身邊，讓徹底被自己占有。

想著，他手指動瞭動，輕輕戳瞭戳她的臉，軟綿綿的，和想象中手感一樣好。

這似乎是他意識深處，第一次離她這麼近。

以往——

他忘記瞭。

隻知道一睜開雙眼，他就在這座城堡裡瞭，他的母親是琳娜，情人很多，但會帶回傢的隻有一個。

他的記憶紛雜，隔著一層薄紗，混亂而不真實，直到那天琳娜帶著他上情人傢裡做客。

腦子裡渾渾噩噩，對這個世界沒有半分認同感的他，在見到尤利婭第一眼，心忽然安定下來瞭。

他覺得他應當很早之前就認識她瞭。

要不然怎麼會一見到她就這麼高興。

霍利斯皺著眉思考瞭一會，也可能她是他上輩子的愛人吧。

他有些愉快又病態地想著，起身到瞭床的另一邊，躺下。

過瞭一秒兩秒，他轉過身，伸手將尤利婭連同被子一齊困在懷裡。

起先，他目不轉睛描摹著她的臉，但目光不知不覺溜到瞭她翹起的唇角。

他歪著腦袋註視瞭一會，一貫上揚的嘴角抿瞭抿，靠過去輕輕吻瞭一下她的嘴角。

然後，他低聲道：“晚安。”

他從來沒想過做什麼。

對他來說，尤利婭也不是一個可以隨意對待的人。

他隻是想抱一抱她。

情緒在黑夜裡湧動。

他合上眼睛，臉上一貫的笑容比往常更真誠瞭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