畢業前夕（一）

安靜、嚴肅

緊張有序的考場內，監考老師的步調緊緊踩在考生們心弦上，每次移動或停步，總會有幾個考生偷偷觀察。

白毅的卷子早已做完，檢查一遍後，他扭頭看向窗外。雪還沒有停，灰蒙蒙的天好像要塌下來一樣，被教學樓撐在瞭半空。

“這天氣和火鍋很搭啊…”白毅想到早上離開宿舍前，林亮特意叮囑考試“麻溜些”，中午他要請客。

“同學，請認真答題，如果答完，可以提前交卷”

監考老師的聲音打斷瞭白毅的思緒，他轉過頭，監考老師正看向他這邊。

白毅成瞭重點關註對象，就連低頭認真檢查試卷，都感覺監考老師在看他，有種如芒刺背的感覺。

白毅決定交卷，收拾好考試用具，確認沒有落下東西，拿著卷子向著講臺走去。

幾個考場油子，因為監考老師關註白毅時做小動作，此刻又成瞭監考老師新的關註對象。而白毅趁監考老師註意別處，在經過一張考桌時，快速將一段寫滿字的紙條塞到瞭那人手裡。

大學這幾年，白毅已經記不起做過多少次這種危險行為瞭。

……

從昨晚到現在雪依舊沒有要停的意思，積雪早就沒過瞭小腿。白毅站在教學樓門前的雨棚下，看著雪中撒歡的學弟學妹們，嘴角不由的掛起一彎弧度，喃喃道：

“校園的時光真好啊…”

“可惜你馬上要滾蛋瞭…”

耳邊突然傳來瞭接收小抄人的聲音，白毅沒有搭理他。對於林亮這些習慣性潑冷水的話，他已經免疫瞭。

“你這招渾水摸魚使的好，今天監考太嚴，我自己都打算放棄瞭。”林亮蹲下身子捏瞭個雪球扔在白毅鞋上。

白毅跺瞭跺留在鞋上的雪，沒有接林亮的話，而是慢悠悠說道“今天這頓飯，你於情於理都是躲不過瞭”

“我林亮什麼時候食言過，說請就請”

“你自己付錢那種？”

聽到白毅的質疑，林亮站起身來，挺瞭挺腰板，中氣十足的說道“我付！”

對於林亮請客吃飯這件事，白毅一直抱有懷疑態度。很多次林亮請客，最後結賬的卻是他或者陳少爾。

兩人一起躲在雨棚下，直到教學樓裡的鈴聲響起，考試徹底結束。

烏泱烏泱的人群開始從教學樓湧出。沒多久，陳少爾的身影出現在人群裡。

“考的怎麼樣？”白毅開口詢問。

“反正蒙完瞭”陳少爾一副輕松的樣子，從出來就一直在笑“無所謂啦，我傢裡已經把工作安排好瞭”

白毅和林亮聽到陳少爾的話，隻能尬笑，心中暗想“純粹多餘問”。

陳少爾傢在本地，不像白毅和林亮是外來求學得。同在一個寢室這幾年，雖然沒聽他炫耀過什麼，但也能從一些事裡看出，陳少爾傢裡並不簡單。

去年夏天，三人和外班學生發生過一次沖突，本來是要被記過的。結果陳少爾給傢裡打瞭一個電話後，這件事就不瞭瞭之瞭，就像不曾發生一樣。

“早上出門前，林亮不是說要請吃飯嗎！”陳少爾饒有興致的看著林亮“今天是你付錢吧！”

白毅哄堂大笑。

一會兒功夫被問兩次，林亮有些尷尬，臉部青筋暴起“靠，我付”

陳少爾和白毅笑的更厲害瞭，前仰後翻。

畢業季是學校周邊飯店、KTV的旺季，白毅三人到達的時候，這裡已經人滿為患。幾傢飯店門口甚至排起瞭隊伍。

“想吃什麼隨便選，我謝某人絕不眨眼”可能是被問瞭兩次付錢的問題刺激瞭，此刻的林亮格外的豪橫，說話的語氣猶如大款一般。

“林老板大氣啊”陳少爾鼓勵著，把林亮的火拱到最高點時，臉上閃過一絲狡黠“聽說市裡邊有傢海鮮自助，一個人899，海鮮那叫一個鮮活，反正下午沒事瞭，要麼……”

“僅限眼前這條街，僅限眼前這條街…”陳少爾話還沒說完，林亮急忙跑到他身前，滿臉滑稽的笑意，用雙手打著不要，示意他不要再說瞭。

一個不讓說，一個非要說，兩人“扭打”在一起。白毅不參與這種玩鬧，在兩人正打鬧起興時，他已經選好瞭一傢掛著老四川火鍋牌匾的火鍋店。

“吃火鍋吧！再來點小麥果汁，也算是配的上這漫天飛雪的景”

火鍋這東西被大衆喜歡是有道理的。濃烈的香味，喜歡吃的食材，在鍋中僅需片刻就可以解決口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