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所好轉，有待觀察”

劉大夫摘下眼鏡嘆瞭口氣：“如果能治愈，我們自然高興，但是治愈不瞭，也隻能是上天安排”

“我們無能為力”

阮聽潭回來的時候，就看到這麼一幕

——秦木南低著頭坐在辦公桌旁，劉大夫不知道去哪裡瞭

阮聽潭直接蹲在秦木南身旁，看到對方泛紅的眼尾愣瞭會，有些慌亂地擡手：“怎麼瞭？劉叔跟你說什麼瞭嗎”

“沒什麼”秦木南牽起嘴角，“你檢查完瞭？什麼時候出結果啊”

“三天以後”阮聽潭皺瞭下眉，托起秦木南褲邊的手握在手心，溫暖席卷秦木南全身

“走吧”秦木南往前走

出來醫院，秦木南擡頭：“阮聽潭”

“嗯”

“你別追我瞭”秦木南回頭掙開阮聽潭的手

阮聽潭眉心緊瞭緊，走近幾步：“是不是劉叔說瞭什麼，還是因為我的病？如果是因為後者那我就——”

剩下的話被堵在喉嚨裡

秦木南突然擡手拽著阮聽潭的衣領，擡頭在他的唇瓣上落下一吻

這吻很輕很輕，蜻蜓點水一般

阮聽潭大腦一片空白

“阮聽潭”秦木南叫他，聲音像是從很遠的地方傳來

阮聽潭茫然地嗯瞭一聲

“你別追我瞭，換我追你”秦木南笑的溫柔，“我喜歡你，你也喜歡我對不對”

阮聽潭像是才反應過來，擡手托起秦木南的脖頸，溫熱的氣息打在秦木南臉上，看著眼前鴉羽般的睫毛，沾著幾滴水珠，他輕笑著：“這麼迫不及待嗎”

秦木南也笑：“你答應嗎”

“行啊……但是，你好像虧瞭”

“我不介意的”秦木南踮起腳，胳膊攀上眼前人的肩，阮聽潭順勢低頭，密密麻麻的吻落在秦木南的唇上

纏綿，繾倦

阮聽潭睜著眼，指腹附上秦木南的臉

秦木南睫毛輕顫，閉著眼，腦海裡回響起剛才劉大夫走前的話

“漸凍癥患者的壽命短則三年，長則十年，今年是他用藥物延續的第七年”

馬上年關，還有兩年

“阮聽潭”

“嗯？”

“你要長命百歲”

“……好”

她記得，以前阮聽潭說過一句話

“你還有我”

你還有我

她現在還給他

一定要長命百歲

可悲

“木南，你表姑去世瞭”

“……”

秦木南接到電話的時候是和阮聽潭在一塊，國慶節已經過去一周左右，s市這幾天日日天晴，就像秦木南的心情一般，直到秦母打來這通電話

秦木南的表姑，一個和她本人關系說不清是怎樣的，摻雜著太多複雜的情感的一個人

小的時候，秦母和秦父工作都很忙，時不時就得出一次差去外地，而去外地的這段時間，秦木南就被秦父托付給她的表姑

表姑名叫秦慧闌，整體很瘦的一個小女人，秦木南記得自己初三的時候跟秦慧闌一樣高瞭。

從秦木南第一次見這個表姑開始，她就覺得秦慧闌是一個別扭的女人

秦慧闌刻薄，表面一套背後一套，時常在秦木南面前給自己的孩子買東西。

秦木南記得初中最後一個元旦晚會結束以後，她背著書包回到傢，看到秦慧闌在分禮物。其實秦木南是不喜歡秦慧闌的，可是秦慧闌最後還是把一包禮物分到瞭秦木南手裡

讓秦木南目光變得複雜的便是

她的那一份比她那幾個表哥表姐手裡的要輕小很多

不過秦木南從來都不去在意這個

能讓秦慧闌這麼小氣的一個人給自己準備禮物已經很不錯瞭，到底自己不是人傢親生的孩子，做不到平等對待也沒什麼錯

但是除瞭這些，秦木南細想起來，秦慧闌也沒什麼得罪她的地方

甚至

還對自己很好

秦木南記得秦母剛把自己交給這位表姑的時候，秦慧闌表現的極好，那個時候秦木南哭哭啼啼，秦慧闌就又是給她沖奶粉，又是帶她出去玩，秦慧闌的孩子都去上學，她更是帶著秦木南到處逛公園，遊樂場。

秦木南上瞭初中以後，有瞭加時課程，回傢的時間很晚，做完作業差不多快要淩晨，可是隻要秦木南走到客廳，就能看到桌上擺好的、熱騰騰的飯菜

高一那年秦木南來例假，她不是第一次忘記帶衛生巾，可那一次卻是疼的最厲害的一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