衛子山冷眼過去，說：“看來上次我跟你說的話你壓根沒放在心上？”

顧孟生也笑，“衛叔，今天要說的話不少，要不進去談？”

衛子山不吭聲，眼神陰厲。

衛以染有些怕，上去拉著父親，“爸爸，我們進去再說，外面冷。”

衛子山看女兒毫發無損，心也松瞭點，妥協跟進去。

顧孟生給泡瞭杯茶，陪坐在側。

衛子山環視一周，最後往裡掃瞭眼，一張床，不算大，兩人這些天怎麼睡的，他心裡門清。

顧孟生清楚他的意思，推著旁邊小人，“染染，你去裡面歇會兒，我跟衛叔談談。”

衛以染搖頭，看著跟來的幾個打手，實在放心不下。

顧孟生起身把人拉到臥室，“踏實待著，有我呢。”

鎖上門，重新陪坐在側。

衛子山咬咬牙，壓下心裡的不快，開門見山：“既然沒把我的話放在心上，今天來，我就再給你兩條路。”

“無非就是得罪染染，還是得罪您？”

“挺上道的，怎麼非要自尋死路？”

顧孟生笑笑，“沒辦法，我兩個都不敢得罪。”

衛子山冷哼瞭下，說：“其實，我女兒什麼性子我再清楚不過瞭，你別看她現在一門心思跟著你，可她稀罕不瞭多久，你覺得她能跟你過幾年苦日子？她現在是好奇，沒經過這些，覺得好玩，戀愛嘛，從小也沒談過，遇到個男人就覺得陷進去瞭，可等她再長幾歲，經得多瞭，心裡自然就放下瞭。”

“我認。”顧孟生淡然一笑，“最開始和您一樣的想法，想的多，躲著她，可沒躲過，現在既然她把心放在我這兒，我就得好好管著，不管多久，她高興，跟我一年我就管一年，跟我一個月我就管一個月。”

衛子山抿抿嘴，“這樣，你跟染染分手，你公司的事我全包全攬，要投資還是要擴建隨你，隻要你開口，多少錢我老衛都出得起，兩年，讓你做成這行業的風向標，你看怎麼樣？”

“誘惑很大。”顧孟生坦言，“我確實需要投資，您看好，賞臉投點，要什麼條件隨便提，但這個，我沒法答應，我不能替她做主。”

“這個我不管，你隻管斷你這邊，她那邊我自然會處理。”

“我舍不得。”顧孟生嗓子喑啞，“不怕您笑話，真舍不得。”

“這是非要跟我對著幹瞭？”

顧孟生蹙蹙眉，聲音沉瞭點，“這樣，您的路行不通，要不聽聽我的？”

衛子山吭瞭聲，示意他說。

顧孟生舔下嘴，壓低嗓子，盡量控制分貝不讓裡面人聽到：“您給我三年時間，三年之後，如果我做不到讓您滿意，我跟她分。”

“三年？”

“對，這三年，她要少根頭發，您剁我隻手。”

衛子山不可思議地大笑，聲音不由高瞭：“三年？就是三個月都不可能！別以為我不知道你在想什麼，以為我好糊弄？三年，到時候弄個孽種回來，哭哭啼啼非要嫁你我怎麼辦？我能殺瞭你還是弄死那孽種？”

房裡這會兒有瞭動靜，衛以染撞開門出來，跪在衛子山跟前求他：“爸爸，染染求求你瞭，你成全我們吧，我從小到大沒有求過你，你最疼我瞭，求求你成全我和顧孟生吧？”

衛子山沒料到女兒如此執著，看著又心疼又生氣，眼兒紅瞭一圈，咬著牙，一字一句蹦出來：“你知不知道因為你的事，我在你宋伯伯那裡這輩子都擡不起頭瞭？”

衛以染抹瞭把眼淚，身子抖若糠篩，合手求道：“我知道，可是我真的不喜歡嘉文，我真的不喜歡他，你就不能讓我和我喜歡的人在一起嗎？你最疼染染瞭，爸爸，求求你瞭～”

衛子山氣的擡手要打，顧孟生正要攔，那隻手卻頓在半空，頓瞭不知多久，狠狠甩下來，連帶一聲重重的嘆息，起身，撂下句不輕不重的：“你好自為之。”

話是給顧孟生說的。

人走瞭，衛以染脫力扶著沙發角抽吸起來。

顧孟生快速過去把人抱起來，給她擦擦眼淚，玩笑一句：“剛剛挺有種的，嗯？”

衛以染哼哧著，抽抽嗒嗒看他：“你別聽我爸爸的，別跟我分手，好嗎？”

“好。”

“真的，不管怎麼樣，都不要跟我分手，好不好？顧孟生？”她求他，心裡一點兒底都沒有。

“任何理由我都不想聽，不要告訴我什麼現實不現實這些問題，我不想聽，我就想跟你在一起，像現在這樣，所以不管怎樣，都不要跟我分手，好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