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扭頭，要解釋。

她說：“就是下午叫你過來給我朋友想辦法的事。”

“我知道。”

“我真的不知道要怎麼辦瞭，本來不想打擾你的，你說瞭在忙，我都記著，但是——”眼神落在他身上，“每次不知道該怎麼辦的時候，第一個想到的就是你，我覺得有你在，天大的事都不怕瞭。”

眼皮一擡，靜靜盯著顧孟生，咬下唇。

氣氛曖昧，顧孟生捏在方向盤上的手微微挪下地方。

旁邊人笑：“這事要是發生在你身上，這個孩子，你會要嗎？”

“要。”側眸掃過來，眼角眉梢柔情似水，“我的種我幹嘛不要？”

“真想象不出來你當爸爸是什麼樣子？”兩人對視一眼，她笑起來，“顧孟生，你想過嗎？”

“沒有。”

“為什麼不想？”

“沒空想。”

“顧孟生，如果，我是說如果——”衛以染伸出手，指尖輕輕在他小臂戳幾下，“是我給你生的，你會要嗎？”

車沒穩住，刺啦一聲，剎停在路邊。

打開雙閃，車裡沉寂半分鐘。

副駕駛緩過神，一拳搡過去，“幹嘛突然停車？”

“分神瞭。”他扭頭，舔下唇，頓幾秒：“在想你的假設。”

衛以染臉一紅，“我就是舉個例子。”

“嗯。”

顧孟生繼續開車，車身悠閑晃蕩，音響放著慢搖，她跟著哼出不成曲的小調，時不時朝他看看，眼眉彎成小小弧度，他也不由跟著笑。

這種幸福勁兒，他能記一輩子。

第48章

到地方，兩人在車裡坐瞭會兒衛以染才下去，慣例趴在車窗，舉起手機向他晃晃：“晚上還要聊，不許不接我電話。”

“知道，去吧。”

“那你回去開車慢點。”

“嗯。”

衛以染臨走前擺擺手，甜滋滋笑著：“再見。”

人走瞭，他沒著急撤，點根煙嘬瞭會兒，那邊就來短信：我要泡個澡，十一點半給你打電話，好嗎？

他回：行。

捏著手機，盯著那行電流組成的字符，嘴角不經意就勾起來，呈一道溫柔的弧線。

抽完煙，顧孟生開車走。

車子開出寶塔橋，靠近五金市場之際，人跡稀少，路上車也沒幾輛，他心裡猛然亂成一片。

想起剛剛告別時她的笑，甜得發膩。

可越想，心裡越不得勁兒。

許是幸福過瞭頭，有點居安思危的意思？

他想，譏笑自已，無意往後視鏡掃瞭眼，身後隻有輛黑色汽車，離得遠，看不清牌子和車型。

顧孟生沒在意，繼續開。

繞過三個路口，等紅綠燈之際，那輛黑色汽車仍然跟著，這次離得近，他定睛，是輛黑色奔馳，連號車牌，霸氣十足。

他隱隱不安，繼續開車，時不時掃掃後視鏡。

一連兩個路口，那輛奔馳像個尾巴黏在他身後，沒有分道揚鑣的意思。

他踩下油門，加速往前開。

後面奔馳明顯也加速瞭。

跟蹤？顧孟生挑挑眉，嘴角一勾，換瞭目的地。

轉彎剛走一個路口，黑色奔馳卻拐進另一個路口走瞭。

也許是他多想瞭。

他松口氣，繞道回五金市場，兜兜轉轉，到傢時已經快十一點半。

卷簾門剛拉開，她的電話就過來瞭：“你到瞭嗎？”

“剛到。”

“怎麼這麼慢？”

“路上——”想瞭想，沒說，“繞道去買瞭點東西。”

衛以染靠在床上，“你要先去洗澡嗎？”

“先陪你。”顧孟生靠在沙發上，開瞭瓶啤酒。

兩人慣例聊瞭會兒，衛以染眼皮就沉瞭。

顧孟生叫瞭幾句，那邊沒人答應，估摸是睡瞭，就掛瞭電話。

準備去洗澡，那邊又打過來：“你幹嘛掛電話。”

語調懶散，輕輕柔柔的，估計是睡醒瞭給他回的電話，顧孟生聽著，笑的寵：“都困成這樣瞭，還不睡？”

那頭懶洋洋給他撒嬌：“你沒跟我說晚安呢，我睡不踏實。”

“好，我說，晚安，現在能去睡瞭？”

“還有個問題我沒問。”衛以染閉著眼，臉上笑意不減。

“什麼？”

“就是關於今天那個假設。”等瞭半分鐘，才說：“如果是我給你生的，你會怎麼樣？”

他灌口啤酒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