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海潮生(64)
作者:安南向北
劉瑯鈺口中的小辭是他堂兄的獨子,全名宋辭,比他小八歲,今年二十三歲。
二十多歲的年紀正是發展事業的時候,不過,宋江河皺瞭皺眉,以宋辭那混小子的個性,似乎這麼早結婚生子也不是不可能?
若是宋辭結婚生子,那他豈不是要再升個輩分?
一想到自己才三十出頭就有可能升至“爺爺”輩,宋江河的臉色就有點扭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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陸海嘉把手機放到一邊,打開行李箱拿衣服,突然感覺有什麼東西掉到瞭地上。
拾起一看,是一張銀行卡,外面還包著一張字條。
【寶貝,想吃什麼吃,想買什麼買,別委屈瞭自己。--永遠愛你的媽媽。】
陸海嘉看著母親的字跡發怔,她認出這卡是當初上學那會石意給她的副卡,兩年前她來北京時特意把卡留在傢裡,那會她就知道傢裡會阻撓,也沒準備過跟傢裡開口要錢。
當年在石意的口不擇言中,她得知自己的出生隻是母親維護婚姻的手段,霎那間恍若雷劈,就算石意後來跟她道歉,母女表面上看起來仍舊親密無間,但陸海嘉心中始終心有隔閡,因此這幾年總是借口忙而不跟傢裡聯系。
思緒翻湧良久,她還是拿過手機給石意發瞭條信息:【媽媽,字條我看到瞭,我也愛你。】
收好卡剛要去洗漱,卻聽到身後傳來雲朵的幹嘔聲。
陸海嘉看到雲朵趴在床頭幹嘔,連忙扔下衣服拿著垃圾桶跑過去。
雲朵吐瞭一番,人也清醒瞭幾分,她看向陸海嘉有氣無力地說:“嘉嘉,你不是休假回A市瞭嗎?”
“你還說。”陸海嘉將泛著酸味的垃圾桶踢到一邊,埋怨說,“你發那麼條信息過來,我嚇都嚇死瞭,哪還顧得上休假,連夜從A市飛回來瞭。”
雲朵有點懵:“我發啥瞭?”喝醉酒時幹的事,她是一點都不記得瞭,她現在隻覺得頭暈,嗓子難受。
陸海嘉沒好氣道:“你說你不想活瞭,到底發生什麼事瞭,又要死要活的,是不是因為周銘?”
雲朵聽到“周銘”兩個字,眸光黯瞭黯,問:“有水嗎?嗓子疼。”
陸海嘉又氣又心疼,起身拿瞭瓶礦泉水擰開瓶蓋遞給她。
雲朵接過水咕咚連灌瞭好幾口。
陸海嘉連忙道:“你慢點。”
一口氣喝瞭半瓶水後,雲朵把瓶子遞給她,靠在床頭發呆,瞥見陸海嘉欲言又止的神色,她聲音沙啞:“嘉嘉,我現在不想說,讓我緩緩。”
陸海嘉扶著她躺下:“不想說就不說,再睡會,。”
雲朵“嗯”瞭一聲,翻身背對著她。
陸海嘉望著她的背影,無聲喟嘆。這一夜她也精疲力盡,洗瞭澡後就在雲朵旁邊沉沉睡去。
次日,她是被一陣手機震動聲吵醒的,下意識伸手想按掉,卻沒摸到手機。
她睜開眼睛,就看到雲朵已經醒瞭,後者拿著手機接起電話。
“對,我是雲朵本人。……行,我馬上過去一趟。”
雲朵掛斷電話,神色複雜,她發覺陸海嘉已經醒瞭,朝她艱難扯出一絲笑意:“我吵醒你瞭?”
“沒有,”陸海嘉見她神色難看,問,“誰打的電話?”
“派出所。”
陸海嘉的困意一下子全沒瞭:“派出所給你打電話幹嘛?”
“說我故意傷人。昨天就打瞭一次,我沒理會。”雲朵垂下眼瞼,神色晦澀。
陸海嘉吃驚:“你把誰給打瞭?”
直到和雲朵前往派出所的路上,陸海嘉也沒從雲朵告訴她的事裡回過神。
雲朵說,周銘出軌瞭。對,是出軌不是劈腿。
五月二十號那天,雲朵和周銘一起回老傢領瞭結婚證,因為知道她回A市找宋江河離婚,怕她傷心,所以打算晚點告訴她自己結婚的事。
沒想到,兩人領證沒幾天,雲朵就發現瞭周銘不對勁。
雲朵和周銘是高中同學,兩人大學開始異地戀,七年間分分合合。在一起後,他們原本計劃一到北京讀研,豈料周銘考研失意,聽從傢裡的安排回去工作,雲朵則是順利考到北京,又開始異地分隔。
兩年多前,雲朵得到一個好的實習機會,決意留在北京發展,與周銘協商無果分手。期間周銘他媽給他在老傢介紹瞭個對象,女方挺中意他的,但周銘卻最終決定雲朵來瞭北京。為此,周銘母親對雲朵格外不滿,兩傢年初談婚論嫁時,也多方刁難,好在周銘在其中斡旋,兩個人也總算是苦盡甘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