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那意思，隻是有點意外。”

“有話可以直說，我不是個剛愎自用的導演。”

“……”陸海嘉說，“真沒那意思。”

付韜笑笑，也沒再和她開玩笑：“我不要片酬，劇組工作人員也大部分用的是我傢老頭常用的班底，他們對這個題材有經驗，當然，主要還是看在我傢老頭的面子上，他們偶爾也可以零片酬客串些戲份，給《瑯胭》節省一些成本。”

陸海嘉：“呃……很樸實無華的理由。”

付韜笑笑不語。

取瞭行李，陸海嘉心裡還想著雲朵的事，於是跟付韜告別：“付導，我還有點急事得先走，我們有空再聊。”

付韜說：“我送你吧，我的司機已經到瞭。”

陸海嘉剛想拒絕，就聽到他又說：“就當是謝謝你願意幫我溝通取景地的事瞭，而且大晚上你一個女孩子打車也不安全。”

陸海嘉沒再拒絕：“那麻煩付導瞭。”

上車後，付韜主動坐到瞭副駕駛，他邊系安全帶邊對司機說：“先送她。”

說到此處，他回頭問：“還是上次那個地址嗎？”

“不是。”

“那你跟司機說下地址。“

陸海嘉跟司機報瞭雲朵所在酒店的地址。

然後，倆人就沒有再說話。

車剛開出不久，宋江河就發來信息問：【上車瞭嗎？】

陸海嘉：【嗯，在機場遇到瞭個朋友，搭他的車去酒店，就不發你行程瞭。】

六哥：【男的女的？】

陸海嘉：【男的。】

六哥：【付韜？】

陸海嘉：【……】

六哥：【我在機場看到他瞭，覺得有點眼熟，像在哪裡見過。】

陸海嘉心想，你們就見過一面，付韜還戴著口罩，是怎麼認出來的？要不是付韜剛才主動喊瞭她，她都沒認出來。

不對啊。

陸海嘉問：【你怎麼知道他叫付韜？】

六哥：【江一時說的。】

片刻後，又進來一條信息：【他說完我又去網上查瞭一下。】

陸海嘉：【……】她還以為醫生有什麼過目不忘的能力呢！

陸海嘉手指躍動：【最近是不是有人找你溝通老宅借用的事？】

六哥：【好像是有，說是一個什麼劇組，要借用拍戲，我還沒空處理，怎麼突然問起這個？】

陸海嘉：【聯系你的是付韜的劇組，我剛才答應他跟房主人溝通一下。】

聊天界面顯示對方正在輸入。

好一會兒後，宋江河的新消息才進來。

六哥：【我明天跟工作人員說一下，就當還他送你去酒店的人情。】

六哥：【到瞭跟我說下。】

陸海嘉：【嗯。】

宋江河沒有再回複，陸海嘉扭頭看向窗外。

《瑯胭》選址會選到建業路五十三號其實讓她挺意外的，A市有不少鳳凰樹，院子裡有鳳凰樹的也不止這一處。

建業路五十三號原是宋傢的祖宅，戰亂的時候宋傢分崩離析，祖宅也破敗瞭，換過幾次主人，最後被她的曾叔祖陸繁買下修葺後恢複原樣。

十幾年前陸繁過世前，將這個産業贈予給瞭宋江河。

也就是說，《瑯胭》劇組的選景竟無意選到瞭《瑯胭》女主原型的故居上，那裡也是承載著陸海嘉的大部分童年歲月的地方。

仔細想想，大概也是緣分。

付韜把陸海嘉送到酒店門口後就離去瞭。

陸海嘉在酒店前臺報瞭雲朵名字和房號。

“你是江小姐的妹妹吧？我們薑總交代過瞭，這是608房間的房卡，請跟我這邊走。”

“我是，謝謝。”陸海嘉心想，前臺接待口中的薑總大概就是她嫂子的前任瞭。

心裡不由湧上幾分對陸縉西的愧疚，但她也來不及多想，跟酒店工作人員上瞭電梯。

直到親眼看到躺在床上呼吸平穩的雲朵，陸海嘉一路上懸著的那顆心才總算是放下瞭。

桌子上橫七豎八地躺著一些喝完的空酒瓶，房間裡充斥著一股難聞的酒味。

陸海嘉皺瞭皺眉，調整瞭燈光，將酒瓶全部掃進垃圾桶，又收拾瞭桌面，然後走到窗口，打開窗戶通風透氣後，又去衛生間擰瞭把毛巾給雲朵擦臉擦手。

這才發現，雲朵的右手手背上多瞭道三公分長的傷口，應是被什麼尖銳的東西劃傷的，傷後估計也沒處理過。好在劃得並不深，傷口已經結瞭血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