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领导写成小说男主后(236)
作者:桑野行舟
“再見。”
通過後視鏡,蘇輕和看著祁凡的身影越來越遠,直至再也看不到。
“怎麼瞭?祁凡和你說瞭什麼?”註意到蘇輕和情緒的低落,沈邵問她。
“凡哥跟我說,你們還有個朋友。”蘇輕和握住他朝自己伸來的手,看向他,“五年前,去世瞭。”
沈邵沒說話,沉默許久,才輕聲開口。
“他叫黎風。”
和祁凡一樣,沈邵眼裡帶著懷念和悲傷,車不再往宿舍回去,而是換瞭方向,二十分鐘後,他們到瞭一墓園外。接近十一點,這個時間不會有人過來,外面,隻有他們兩人。
蘇輕和看向前方,身旁的沈邵將煙點燃,聲音隨夜風飄散。
“我和他,還有祁凡是一塊長大,我們身邊有很多人,很多朋友,但我們三個,最是合拍。”
當時年少輕狂時,那些所謂紙醉金迷般的生活,砸錢一般的玩樂,玩過,不過興趣不大,也不沉迷,他們三個都不怎麼喜歡,更樂意坐在大馬路邊,無聊發呆。大多時候,都是他們三人待在傢玩遊戲。
各種聚會,他們三人基本就坐在一邊看別人瘋鬧,倒顯得有些格格不入,也不止一次被說過,一點不像富傢子弟。祁凡的說法是,富傢子弟又不是散財童子,黎風笑著說,富傢子弟不一定是紈絝子弟。
不想參加也得去,總會繞不過,就像蘇輕和所說,人情世故。參加工作後,有些場合他要隨父親同去,一些見不得光的事,也就多瞭起來,特別是這一年,他見過太多。
但再也沒有人陪他坐在一邊安安靜靜地看,當年他從國外趕回時,三人變成瞭兩人。
“我們說好一起學醫,最後隻有祁凡實現瞭夢想。黎風他,是被迫放棄。他大二那年,查出患有雙相障礙,治療後有所好轉。沒多久,他傢出瞭事,他爸媽希望他放棄熱愛的醫學,黎風想瞭很久,最後答應。還沒畢業,他便進入公司幫忙,漸漸公司有瞭好轉。”
“他的病情,也是那時開始複發,可他選擇瞭隱瞞,沒和任何一個人說。他性格好,總是笑,從小到大沒發過脾氣,連他傢人都沒看出。祁凡和他同校,察覺出情況,經常去陪他,我有時間也會回來。”
“他並沒有放棄,也會配合治療,畢業後,他正式接手公司,在外人看來他很好。但我們知道,他很痛苦。他和我們說,他會好起來,叫我們不用擔心,讓我安心出國,讓祁凡好好顧著學業,我們三人的夢想,全在祁凡身上。”
“後來,我出瞭國,祁凡忙學業,黎風掌管傢中企業,一切,看起來都是那麼正常。沒有人知道,黎風他的病情不僅沒有好轉,還愈發嚴重。他傢人給他太多壓力,全壓在他一人身上,他必須要做到極致,才能讓他們滿意。”
“他撐不住瞭,給我和祁凡打電話,說是和我們聊天,他才能輕松些。祁凡請假去陪他,跟他說,有事一定要找我們,他答應瞭,說一定會。”
“一個月後,他在公司,從二十八樓一躍而下。”
黑夜中的墓園甚是寂靜,沈邵緩緩吐出煙,當年黎風煙不離手,一包接一包地抽,哪怕他自知危害很大,可無法停下。
“他被送去祁凡所在的醫院,祁凡當時都崩潰瞭,即使大傢都說,送來時就已經沒瞭呼吸,但他不信,仍要堅持搶救。等我趕回來,黎風已經躺在冰冷的太平間。”
“也是在冬季,也是這樣的夜晚,他獨自在辦公室,寫下留給我和祁凡的遺言,他說,不必為他難過,他解脫瞭,下輩子,再當兄弟。”
“我和祁凡想,如果我們能早些發現,會不會結果就會不一樣。但沒有如果。”
沒有如果,黎風也不會再回來,他們三人,永遠也不可能再聚齊。自那以後,他和祁凡很久都沒參加過朋友聚會,以前是一起壓馬路,現在,是他和祁凡來這陪他。
蘇輕和咬緊嘴唇,沈邵聲音很輕,壓抑而悲痛,她無法想,他們看到好友離去時的心情。
“是,十二月十七號嗎?”
她記得,那晚她下班後又返回公司,看到的是沈邵站在窗邊,望著外面,眼神很是悲切和憂傷。沈邵那時是否是在回想故友。
“是。”沈邵擦去她臉上的淚水,“謝謝你,那晚回來陪我。”
蘇輕和再也沒能忍住,抱住他,低聲哭泣:“對不起,我不知道,對不起。”
當時沈邵是多麼難受,她卻一點都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