莉絲被霸淩這件事被隱瞞瞭下來。

現在的情況是，那些被她揍瞭一頓的小朋友們都戴上瞭漂亮的假發。

沒有人再說她是魔女，至少當著面的時候沒有。

“奧莉明天見！”

“寶貝莉絲，我明天把那隻新買的長尾兔帶過來，你一定會喜歡的！”

“這是我自己做的巧克力，明天見奧莉。”

“還有我的餅幹！”

“還有我，還有我~”

“明天見！”

大傢一一和莉絲熱情告別，她的書包裡裝滿瞭大傢送給她的小禮物，甚至連同桌小馬寶力的手裡也沒逃過。

“我送你回傢吧奧莉？”寶力依舊沒什麼表情，但行動卻很熱情。

莉絲知道面癱是他的傢族遺傳病，將他缺失的熱情雙倍還給他：“謝謝你寶力！這些禮物我都送給你！”她並沒有對寶力隱瞞自己會說話的事實，把手裡的盒子一股腦塞到寶力懷裡。

寶力也沒比莉絲多隻手，手忙腳亂掉瞭一地。

“奧莉，裝不下瞭奧莉……”

“或許你可以馱回去？”莉絲建議。

寶力有些猶豫：“我的毛色不好看。”

莉絲神色傲慢：“那也比禿頭好看。”

寶力想到什麼，臉上竟然破天荒扯出一點笑容，隻是看起來有些僵硬，就像是被人逼迫著露出來的。

他化作瞭一匹灰色的小馬駒，毛色確實不太鮮亮，看起來病懨懨的。

“沒事噠，長大就好瞭！”莉絲並沒有多看，轉頭就往外走，邊走邊說，“我有個住在南方沼澤的朋友，她小時候走丟瞭，落在一個鴨窩裡，從出生就一直以為自己是隻醜小鴨，但是呢……”

她一路說寶力一路跟，時不時好奇問兩句“為什麼”“然後呢”，看起來聽話極瞭。

這一場面落在遠處一棟教學樓的窗戶裡。

一個白發老頭收回視線，對還望著窗外的卡爾道：“你看見瞭？大傢都很怕她。”

“她在傢的時候脾氣一直很好。”

“人的天性是隱蔽的，對強者和弱者是兩回事，沒有人比你更清楚，卡爾，雖然她是你的女兒，但也是她母親的孩子。”

卡爾聽懂瞭老頭的暗示，想到什麼面露憂心。

老頭還要再說什麼，卡爾突然打斷：“她的母親的確是魔女。”

老頭面露欣慰。

但卡爾的下一句擊碎瞭他的欣慰：“但這並不意味她生來就是罪惡的，我會弄清楚這件事的原委，請給我一點時間。”

莉絲對院長辦公室裡發生的一切一無所知，她隻知道睡瞭一覺，他們幼兒班的班主任就換人瞭。

換成瞭個一頭白發，還穿著黑色高等學院袍的男人，卑鄙蟲卡爾。

第 6 章

06

“迷疊香可以用來改善記憶力，山金車可以舒緩魔力用盡帶來的壓力……”

“酒和蒜的確可以防疫。”

“腰果可以招財……”

“七葉樹？那是一種可以提高生殖能力的東西，你們現在還用不到。”

滿是瓶瓶罐罐的實驗教室，沉靜柔和的聲音從講臺傳至角落，但沒有傳到靠窗的莉絲耳朵裡。

她還在想如何勸服某個白發魔法師去光明城的事情。

“好瞭。”

卡爾看瞭一眼時間，“還有最後兩分鐘，咱們來抽查一下本堂課的重點知識。”

所有人聽到這兒幾乎都瞬間低頭。

逡巡一圈，最高的那顆腦殼被點出來。

“奧莉維亞。”

“昂？”莉絲猛然回頭。

“你來說說看，月亮水的制作方法。”卡爾半掩在白發下的銀框鏡片微微反光，一時看不清眼底的情緒。

莉絲一愣：“噠噠？”

卡爾想起來她不會說話，指瞭指她跟前的瓶瓶罐罐：“做給我看看。”

莉絲壓根沒聽。

他們這些光明種的魔藥制作簡直太繁瑣瞭，她沒有睡覺已經是最大的尊重。

什麼月亮水？她理所當然搞砸瞭。

卡爾拿著一管黑乎乎冒著氣泡的不明物體，鏡片反光得很徹底：“下節課你不用在這上瞭。”

莉絲一喜，收拾書包準備回傢。

“去走廊上。”

昨天在院長面前的那番話仿佛搖搖欲墜。

“噠噠？”莉絲不可置信，他這是要罰她站？

不就是一瓶藥水嗎？

他在針對她！

白發魔法師已經轉身，絲毫沒有留情的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