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群再次沉默，嚴知的質問讓他們都對自己産生瞭懷疑。

“大傢都知道，您跟其他當官的不一樣，但是您應該知道，現在沒錢真的不行啊，這錢我們大傢分瞭，就可以帶回傢去瞭，可以養活一大傢子瞭！”媒婆說。

嚴知聽完她的話，被氣笑瞭，“我之前不是說過嗎？不能坐吃山空，所以帶著大傢勞作。這筆錢可以分給大傢，那你們告訴我，拿到錢之後，就去買糧食，買完糧食帶回去，就一直吃。吃到沒錢買糧瞭，在出來找錢嗎？”

嚴知嘆瞭口氣，看著大傢都很失落的樣子，想瞭半天，才開口給大傢選擇的機會。

“現在，兩個選擇，第一，錢平分之後，帶著自己那份錢錢離開；第二，這筆錢按照之前我說的，統一分配，完善縣邑建設，大傢一起好好幹，好好活。選擇在你們手裡，我不會幹涉。”

嚴知轉過身去，將錢放到瞭旁邊的凳子上，“師爺，分錢！”

第二十一章

人還是走瞭一部分，剩下的大傢都好像不愛說話瞭一樣，原本熱鬧的縣邑又陷入瞭安靜。嚴知將剩下的錢拿出來清點好，交給邊書去東邊城市采買，帶回來很多物資。

“大人，大傢的情緒看起來都很低落，怎麼辦啊？”

深夜，春杏躺在嚴知旁邊，有些擔憂的問。原本一到吃飯時間，大傢都會熱熱鬧鬧的湊成一團，聊天打趣，好不開心，但是現在都是，吃完自己的飯就散開，安安靜靜的休息，連有時候說話也都是小聲說，生怕影響到別人一樣。

嚴知嘆瞭口氣，坐起來，掀開簾子，看著外面皎潔的月亮，“今晚的星星好多啊...不如後天就教大傢讀書識字吧...”

春杏坐瞭起來，也看著漆黑的卻又明亮的天空說，“那...我是不是也可以當先生瞭？”

“對，先生，睡吧，睡醒瞭慢慢來...一切都會變化，隻不過是時間問題。”

*

恰逢十五，夏日的感覺越來越明顯，一大早就吹來陣陣熱風，吃早飯的時候大傢額頭上都出現瞭或多或少的汗珠。

“大人，有點熱，要不搭個涼棚吧？”邊書拿著一本書扇著風，額頭上滿是汗。

“你怎麼這麼多汗？搭涼棚也行。大一點，到時候也能在裡面吃飯，搭一個。”嚴知應下。

人多力量大，一上午就搭好瞭涼棚，中午就在涼棚吃的飯。下午上課的時候嚴知也坐在人群中，看著邊書站在前面，一本正經的自我介紹。

“咳咳咳，大傢應該都知道我是誰，這個，我呢，是在丞相府當門客，準備繼續考取功名。這次呢，因為嚴大人要來歸州，我就想著也跟著過來吧，當個師爺瞭解一下民情。這個呢...咳咳咳...其實吧...我也沒有當過先生，對於教書育人這件事呢，也不太懂，就是先問問大傢，都認識幾個字啊？”

邊書站在那裡，手足無措的抓著手裡的一本書，說話磕磕絆絆的，絲毫沒有之前跟嚴知鬥嘴似的神氣。

“不識字，一個字也不認識。”譚大壯坐在最前面，很是開心的回答。

“一個字不認識，你這麼驕傲呢？”邊書有些失望，但聽到有人回答也就繼續說，“一般呢，第一課都是入學禮，但是我們情況特殊，就不辦儀式瞭。但是也需要說一下，正衣冠，後明事理，大傢知道什麼意思嗎？”

大傢因為第一次上學堂都很安靜，隻有譚大壯，在最前面特別興奮的回答邊書的問題。

“我知道，就是先穿好衣服，在知道事情。”

“對，重視儀容儀表很重要...”

嚴知坐在最後，聽著邊書在前面侃侃而談，已經沒有瞭之前緊張瑟縮的樣子，而旁邊的譚大壯更像是學童一樣，邊書說什麼，他回答什麼。課堂上的氛圍逐漸緩和，一下午的時間過得飛快。

天氣陰沉沉，但卻沒有任何下雨的跡象，旁邊的王順也看到瞭嚴知好奇的盯著天空看。

“南風不過三，過三不雨就陰天，這南風早就刮瞭好幾天瞭，今年或許還是個大旱之年啊...”

嚴知聽到王順的感慨，沒說話，也是嘆瞭口氣，靠天吃飯，天不隨願，隻能等天的日子真的很難熬。

“大人，有人想見您。”

嚴知還在發愣，就看到都尉快步走瞭過來。

城門口，破舊的柵欄旁邊，有一個很是華麗的馬車，絲綢垂簾看起來格外貴氣。馬車安靜的停在一邊，城門口站著一個珠光寶氣的男人，身穿亮色絲綢外衣，腰間掛的琳瑯滿目的飾品，走近瞭甚至有很濃的脂粉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