奈何表哥太绝色(79)
作者:月影客
“少夫人,我們現是回府還是去軒雅樓呢?”小茗見主子眼神還有些迷蒙,略一琢磨,便將方才被突然而來的軍隊打斷的話續上。
柳茵茵見小茗試探的神色,忽地醒神,才發覺自己的情緒來得奇怪,好端端怎的要計較旁人的留言呢?
她有些懊惱地甩瞭甩腦袋,隨即漾出一抹讓人放心的笑,道:“自然是要去軒雅樓的。”
方才她便想好瞭,去軒雅樓采辦些表哥愛吃的雪松糕。
昨天夜裡,他不是明裡暗裡埋怨她一回建都便對他毫不上心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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隻是,這一夜,柳茵茵與徐氏在府中等到瞭二更天,遲遠也沒有回來,隻小舟帶回一個口信:聖人在宮中設瞭宴會接待西夏國使者,大司馬要留在宮中作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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支離破碎的後晉,流民四竄,但權貴手中的金銀財寶卻分毫不少。
在江東駐守這些年,皇族已憑借強大的集權制度,利用寒門挑起貴族的鬥爭,不知不覺間,已經聚攏瞭大量財富。
驕奢便易無度,這個道理在宮城之中體現得淋漓盡致。
鍍金的墻柱,琉璃的宮燈,來自五湖四海的珍品,都讓本就富麗堂皇的宣德殿如由金銀打造的巨大金窟。
元帝端坐於高臺之上,讓一個又一個後晉高官為西夏來的大皇子巴宇達和公主巴水瑤介紹宮中珍品,又請來宮中教坊演驛江東文化,極盡所能地炫耀“國威”。
“西夏坐落在潼關之外,與中原相距甚遠,想來二位對我關中文明瞭解不多。”元帝很高興,酒入喉頭,面上醞出幾分迷醉,指著殿內歌舞升平,頗有些沾沾自喜,“二位若是喜歡,可多多來我建都朝拜,朕必盛情歡迎。”
他這話一出,場中後晉人無不倒吸一口涼氣,連坐於他一側的曹皇後都忍不住將醒酒的茶碗快快遞給他,堵住他的話頭,開口圓場道:
“江東文化畢竟悠遠流長,就連皇上與本宮在此地數十年,也還未將其領略透徹,若二位有興趣,來此朝拜文人故居,倒不失為一種雅致。”
如今天下局勢是大小國林立,誰也說不準哪一個國傢更強,是以西夏與後晉還不可放在面上去比較。
元帝用瞭“朝拜”一詞,儼然是要把西夏放在後晉腳下,無端便要觸及西夏國的顏面,是不地道的。
好在曹皇後偷換瞭概念,西夏來的皇族兄妹面色也總算緩和下來。
“從前便聽大司馬言,中原分裂,文人士大夫都隨李傢先祖退到江東,在此繁衍瞭更為昌盛的儒傢之風。”巴水瑤炯炯有神的杏眸掃過對座的遲遠,勾唇笑瞭笑,“今日途經建都大街,果然繁盛富庶,確非我西夏貧瘠之地可比。”
曹皇後見西夏的公主沒有要揪著元帝的口誤的意思,心下也暗暗松瞭口氣,附和道:
“瑤公主若是喜歡這地方,待明日百官宴後,不若便讓故友大司馬陪著你與大皇子在城中走動幾日,倒也不至於讓這次東行過於潦草。”
巴水瑤對這樣的邀請欣然答應,當即便舉杯朝曹皇後敬去,“那水瑤便是恭敬不如從命瞭。”
然她的酒盞才端至唇畔,一直垂首間或飲一二杯酒的遲遠卻淡淡飄來一句:
“臣因成婚一事已休沐多日,如今積壓公務甚多,不便走動。
倒不如太子殿下來做導遊,如此一來,也不至於辱沒瞭西夏皇族使者的身份。”
他語氣不輕不重,卻點出瞭兩處要害:
西夏公主既是來尋親事的,他已娶妻並不合適。
再者,若真要作陪使臣,於禮儀上,還應由地位對等之人去接待為好。
這話無可挑剔,偏巴水瑤卻坐不住瞭,她來此的目的唯一,便是拉攏一個可以與她一統中原人。
她眸色一凜,便施施然道:
“既是微服出訪,領略江東文化,又何必過多拘束於禮節呢?”
說罷,她又偏頭去看向哥哥,閃瞭閃眼色,巴宇達當即笑著附和道:
“正是,自當年與大司馬一同於潼關退西涼十萬雄獅後,本王與大司馬亦是許久未能相聚,若能借此機會小聚一番便是再好不過瞭。”
他有意提起西夏與後晉曾同仇敵愾的關系,無疑是在提醒後晉之人,若要在北地站穩腳跟,斷然不能怠慢瞭西夏。
酒已經醒瞭一半的元帝聽得明白,便沉聲與遲遠下瞭令:
“朝中如今最緊要之事便是接迎西夏使臣,這出遊一事便還是大司馬來作陪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