奈何表哥太绝色(62)

作者:月影客


退出凈室的遲遠隻把衣擺微微一捋,腰帶一束,又側目再看瞭一眼墻後,才擡腳往外間走去。

正當時,臥房的大門被以蠻力轟然撞開。

幾個皇傢禁軍氣勢洶洶,攜出鞘長劍魚貫而入,將不大的外間擠得劍拔弩張,冗雜逼仄。

然待那禁軍分隊頭領一見面色凜然的大司馬施施然露臉時,氣焰霎時消瞭大半,膝蓋一軟,便是跪地拱手,聲音發顫裡帶著幾分視死如歸:

“屬下聽聞有刺客進瞭三院,貿然來尋,叨擾瞭大司馬歇息,還請大司馬責罰。”

方才他輪值巡邏到此處,卻見平寧公主著急前來,嚷著有刺客進瞭三院。

他當即趕瞭過來,一見大司馬長隨小舟兄弟倒在遊廊拐角處,邊上還有一碗灑瞭的醒酒湯,便認定大司馬住處果然遭瞭賊,便要破門去救,也好賺個功勞......

遲遠聞言不過挑瞭挑眉,並未為難於這個傻的,反是擡眼望向門外。

見院子裡火把星星點點聚來,這不大的行宮小院霎時亮如白晝,他唇邊勾起一抹冷笑。

待得兩道明晃晃的錦袍走近時,他才掐著時點,看向站在門邊還未回過神的李妍,頗有些疑惑地道:

“夜深人靜,公主殿下也是來別院抓刺客麼?”

他聲調平靜,並無特意添加的威嚴,但李妍還是被他眸中若隱若現的森冷驚得渾身一僵。

怎麼可能?方才柳茵茵明明進瞭他的房間,她也明明聽到瞭房中兩人不小的動靜。他怎麼可能如此氣定神閑。

李妍腦海中霎時閃過無數念頭,最終歸為一個結論:柳茵茵解瞭他的毒,那就一定還在遲遠房中。

她底氣重回,愣是開口道:“我確實看見那刺客往大司馬這處來瞭,不若你讓禁軍搜查一番,也好保行宮安全。”

說罷,她便擡手下令,要讓隨行的禁軍進內間搜羅。

誰料禁軍卻並不聽她指揮。

遲遠嘆笑搖瞭搖頭,轉而朝已走近的元帝與曹皇後揖瞭一禮,不鹹不淡,卻意有所指地道:

“臣一夜在屋中風平浪靜,倒不知為何公主殿下覺得這屋中定然有刺客?還要帶人破門而入?”

“有沒有,一搜便知,這也是為行宮安全著想。”李妍著急,脫口而出,“難不成大司馬屋裡有什麼見不得人的東西,怕被人瞧見?”

“慎言。”元帝倏然開口喝止,“皇傢的體統都不知被你丟到哪兒去瞭。”

他恨鐵不成鋼地瞪瞭口不擇言的女兒一眼,才轉頭看向遲遠這位權臣不屑的神色,抿瞭抿唇,長長舒出一口氣,才道:

“畢竟關乎行宮安危,清者自清,大司馬不若讓他們搜一搜吧。”

老皇帝是打著商量的語氣,也在小心試探遲遠的意思。

這會兒,一道沉穩的聲音自人群後方傳來:“這酒中似乎有些助興的藥物。”

衆人聞聲紛紛回首,卻見又一小廝從旁走來,站在房前石桌旁,應聲附和:

“這是方才公主殿下帶給我傢主子的酒,主子喝下後便覺不適,我才去討瞭醒神藥,哪知才將藥送完,就被人敲暈瞭去。”

這一唱一和的兩人便是梁嬤嬤與小舟。

還在門前立著的曹皇後聞言,眉眼半瞇,當即擺瞭擺手。

她身旁的林公公便領命去接梁嬤嬤手中的陶瓷酒樽,又探鼻去聞瞭聞。

下一瞬,他眉眼一凝,甚是驚懼,忙是拿著酒樽疾步回到曹皇後身旁,低聲道:“這是北周進貢的釀米酒,隻您那一處和公主殿下那處,各一瓶。”

他的話雖是極輕,但立於門邊的幾位當權者都聽得一清二楚。

事實似乎已經很明顯,在能翻雲覆雨的大傢大族面前,一些真真假假是無需過多證實的,尤其是已經被抓出瞭把柄的人更沒有自證的機會。

然李妍還是沉不住氣,面紅耳赤駁斥,“父皇母後,你們莫聽他們胡說,女兒絕對沒有......”

“閉嘴。”元帝面色一沉,狠戾剜一眼已經將腦袋低垂下去的女兒,又掃瞭一眼也趕至這小院看鬧劇的柳老夫人,才轉頭去看向面不改色的遲遠,沉聲道:“既是一場誤會,朕亦會給大司馬一個交代。”

說罷,他便甩袖轉身離去,隻撂下一句“都散瞭吧”。

半晌,這行宮小院便又恢複先前的寂靜如常。

遲遠微微凝眸,拱手一揖,朝還未離去的柳老夫人言謝,又道:“夜已深,還請老夫人早些歇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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