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廚的自然是食肆的庖子，算是陸二的親傳的徒弟葉致遠。

葉致遠為他們做瞭一頓豐盛的菜肴，每一道菜肴都得到瞭陸二的精髓，都是他們喜歡的菜肴，也都有滁州當地的特色。

趁著夜色，陸鬱霧一個人偷偷溜瞭出來，她坐在院子的石凳上，看向天上的月亮。

“素心姐姐怎麼一個人出來瞭？”

聽著身後傳來的聲音，陸鬱霧轉頭望去就看見蕓香站在不遠處，她的臉上帶著溫柔的笑意。

“有些乏瞭，就出來走一走。”陸鬱霧說著就邀請蕓香到身邊坐下來，“蕓香妹妹這段時間應該也差不多都將記賬學會瞭吧。”

“托姐姐的福，基本上差不多都會瞭。”

“那之後查賬的事情就交給你瞭，你以後就帶著芝芝當我的小管傢婆，怎麼樣？”

蕓香面色一紅，含羞一笑。

“我相信蕓香能夠做好這件事。”她說著就摸瞭摸蕓香的臉頰，“女子應該要有錢財傍身，才能有底氣；你雖是子純兄長的妻子，是大郎、二郎、三郎他們的娘親，可你更是你自己，也要綻放屬於自己的光芒。”

蕓香看著陸鬱霧久久沒有回過神來，她似是沒有想到陸鬱霧能夠說出這樣驚世駭俗的話來，最後卻還是看著她笑著點點頭。

夜晚中，兩個女人相視一笑，像是對她們這麼多年友誼的見證，又像是在彼此照亮，似乎驅散瞭這黑夜，成為這滿天星辰下唯一的光。

第96章：滁州（2）

夜幕降臨，陸鬱霧獨自一人坐在院子的躺椅上，看著天上的星星。

她的腦海中驀地浮現出很多年前的場景，此刻仿佛又回到瞭當年，她仍是那個從未離開過滁州的小女娘。

“怎麼還沒有去休息？”

聽見熟悉的聲音傳來，陸鬱霧轉頭望去就看見陸紫菀站在不遠處看著她，在月光的照射下能夠清楚的看見她臉上浮現出來的溫潤笑意。

“在想明天應該先去懷嵩樓還是食肆。”陸鬱霧說著就坐瞭起來，“倒是姐姐，怎麼還沒有休息。”

陸紫菀坐下來後就點瞭點她的腦袋，“今日掌櫃不是還說食肆和懷嵩樓的生意一樣好嗎？”

迎著陸紫菀的那雙眼睛，陸鬱霧久久沒有回答，最後隻說瞭一句，“長姐，我們應該能夠看見頭給你一個月亮吧。”

良久沒有得到陸紫菀的回答，最後隻聽見她無奈的聲音響起，“他也一定看著同一片星空。”

“我知道的，其實我一直都知道。”陸鬱霧將目光落在她身上，言語中帶著幾分悵然，“我在他的眼中永遠都是蕓蕓衆生的一員，永遠都不是例外，可我總在想我要是那個例外該有多好？”

陸鬱霧看著陸紫菀眼淚就順著臉頰落下，“長姐，你說有沒有可能我對住持來說也是例外？”

陸紫菀握住陸鬱霧的手，腦海中驀地就浮現出當年那樣的場景。

那雙眼睛看向陸鬱霧時絕對不是單純的朋友之間的仰慕，而是戀人之間的傾慕，可是那又如何？他們註定是不能在一起的，註定沒有未來。

“霧霧子，你聽我說，對她來說衆生平等。”說完，她就憐愛的摸瞭摸陸鬱霧的腦袋，“縱然你心悅他，可卻沒有想過要和他有未來不是嗎？也許各安天涯對你們來說，又何嘗不是一件幸事。”

看著陸紫菀陸鬱霧久久沒有回過神。

當她確定自己的心意後，不是沒有考慮過他們的未來，可她不舍得智仙為瞭她背負罵名，不想要他無法去完成自己的夢想，更不要想要讓他為這千萬紅塵所累。

萬千紅塵，怎抵得上他的會心一笑，她願意沉溺在那樣的溫柔之中。

思及此，陸鬱霧擡手拭去眼角的淚水，“長姐說的是，我們都不應該沉溺在過去中，都應該向前走。”

她挽住陸紫菀的手，將腦袋依靠在她的肩膀上，“所以能夠看見長姐和二姐有姐夫相伴，我真的很開心，你們能有更加幸福的未來。”

“那你的未來呢？”陸紫菀不禁反問，“你的未來又在哪裡？”

“我的未來就在當下。”陸鬱霧想也不想的開口，“我現在所走的每一步都是我的未來，有芝芝、有子純兄長、有蕓香妹妹，還有大郎、二郎、三郎他們，在我的眼中，看待蕓香妹妹就如同你們看待我一樣。”

“如果說真的還略有遺憾，那一定是子純兄長。”陸鬱霧眉眼間帶著幾分無奈，“我也曾經考慮過我們之間的關系，但可能因為住持在我的心中太重要瞭，我再也無法喜歡上任何一個人。當年的沈郎君如是，如今的子純兄長亦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