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曼玉臉上殘留的淚痕的確惹人憐，有些焦急的語氣還是洩露瞭顧夜寒的慌亂。

他看向晨曦頹然垂下的眼眸，還是被那抹一閃而過的苦澀刺得疼痛難忍。

“是我不好，我剛剛是沒意識的，晨曦，別生氣好不好？”

無法言說的愧疚從顧夜寒心尖蔓延至全身，就算他在第一時間收手，他也知道他攥拳一般都會下重手。

之前因為白竹雨夜送晨曦，他在暴怒下還是捏裂瞭晨曦受傷的手腕。

就算他那次確實不知情，可他從前就傷過她那麼多次瞭，不是麼………

漆黑的眼底迅速泛起一股憐惜，顧夜寒輕輕握住晨曦有些發涼的指尖。

他都不知道他俯身溫聲哄人的樣子徑直掀起瞭白曼玉眼中的濃濃委屈。

“沒有捏到傷口的，沒事的………”

看出夜寒慌亂到不知所措，宋晨曦去拉住瞭他的手。

在擡眸時她都不敢眨眼，生怕眼中暈著的水色會隨著眨眼的動作而悄然溢出。

發炎的傷口捏一下會有多疼，顧夜寒不是不知道，看到他的寶貝眼尾都紅紅的，他整顆心都碎掉瞭。

“夜寒………所以，你是要她，不要我瞭，是麼？！”

目睹瞭一切的白曼玉，發顫的話語也帶瞭隱忍的哭腔。

她怎麼都沒想到，為瞭一個宋晨曦，夜寒都不曾朝自己靠近一步。

近乎四年未見，他為什麼都不來關心關心她。

輕盈的身材在白衣裙下襯得楚楚可憐，白曼玉揉瞭下哭紅的雙眼，她微微垂下頭，眼神裡透出的柔弱讓人無法抗拒。

“我鼓起勇氣來找你，你為什麼都不回答我，這些溫柔你都給她瞭？是不是………”

忽然被白曼玉用發顫的指尖硬生生指著臉，宋晨曦都懵懵的不知所措，她也隻是在奶奶傢的相冊裡見過白曼玉。

會哭的孩子有人疼，未知全貌的人都會去心疼“弱者”。

白曼玉每沙啞的嗚咽一次，其餘人就會用說不出的眼神看向宋晨曦，好像她就成瞭惡人。

心裡還是相信夜寒，但她不知道夜寒這次會不會放開她的手。宋晨曦強壓下眼底的點點酸澀，紅著鼻尖，還是默默的沒有吭聲。

顧夜寒感覺自己還是恍惚瞭很久，各種複雜的情緒悶的他胸口喘不上氣，像是被什麼東西緊緊壓著。

他上前走到白曼玉身旁，隻是始終都緊緊拉著晨曦發涼的小手，良久，才低聲問出一句。

“曼玉，這些年，你都去瞭哪兒………”

神色漸漸沉下去，顧夜寒知道他此時若去關心曼玉，他就真的又會傷到晨曦。

要不是他媽的，他以前發瘋說過那句，“你和她，比不瞭。”和“書房裡都是些舊物，別仗著我寵你就分不清自己的位置！”

導致他的寶貝在提到曼玉時就從沒有安全感，每次受瞭委屈也不和他說，就隻是苦苦悶在心裡。

他已經欠瞭晨曦太多瞭，種種過往，他又……何止是錯在瞭沒有早點看清自己的心………

“你對我，就隻剩下這個問題瞭嗎………”失落與不甘溢滿瞭心尖，白曼玉通紅的眼底染上一抹自嘲。

盯著夜寒緊拉著宋晨曦的手掌，白曼玉強壓下心底的妒意和恨意。

她隻是表現出淒慘落寞的一面，擡眸用滿含淚水的眼眸看向瞭顧夜寒。

“我差點忘瞭，螢火蟲的微光隻是一瞬，它又怎麼活過四年………你既然這麼討厭我，我退出就是瞭………”

聽到“螢火蟲”這三個字，宋晨曦心裡狠狠紮瞭一下，苦澀生生咽下，她知道這三個字對夜寒來說份量很重。

曼玉和夜寒小時候，應該也有很多美好的回憶吧。

而自己和夜寒一起面對的，除瞭甜蜜，好像……更多的是無止無休的殺戮和鮮血。

可縱然觸目驚心，她和夜寒一路走來的所有，還是令她不忘………

見到曼玉柔弱跑開的背影，顧夜寒心裡震瞭下後，示意一個手下去跟著曼玉看看。

在他心裡，螢火蟲的確是兒時一份獨特的回憶。隻是，在真正看清自己的心後，愧疚便隻是愧疚。

月港摩天輪，煙花烈吻，墜湖時至始至終為她而來，包括自己從來就學不會的服軟………

他這一路盡是權謀算計，生離死別，他還是想換晨曦脫局。

他喜歡晨曦，此生不換！

“晚上我會去和奶奶說清楚的，別擔心。她應該是還不知道曼玉回來的事。”（白曼玉這個人物有反轉。以前文裡隻是提到過，她和夜寒是幼時玩伴，7歲走失。但大傢可能疑惑過，文裡也有提到她拉著夜寒吃名媛下午茶，首飾怎麼都買不夠的這種偏成人行為。是因為她後面其實受刺激，找回來過，夜寒對她就很愧疚。直到四年前她再次消失，她也有反轉，先劇透到這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