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本能的將持槍的手滑下，染血的指尖也悄然離開瞭扳機後溫柔的去輕撫瞭晨曦被汗水濡濕的發絲。

“乖，我………沒事。”

血色漸漸從顧夜寒的雙眸散去，寒潭般的眼底宛如蕩起一層層清澈的漣漪，直到把猩紅完全掩去。

此時的地獄圖已然被濺上一排排斑駁的猩紅，有的濺在畫中惡鬼的口眼處，順著畫面留下一道道竄動的鮮血。

“呃…………”

段山體內已然被針管內的藥劑腐蝕，當用右眼的眼縫兒看到宋晨曦唇角微微上揚向自己走來。

纖長好看的指節在攥緊針管後驟然將針插入他的肝髒時，他整個人都愕然的抖瞭幾下。

“你…………”

這些不明的藥劑曾註射到多少無辜人的體內，包括安淺……有太多無辜的女孩子就這樣不明不白的沒瞭。

想到這兒，宋晨曦眉角下壓，又狠狠將針管戳挑瞭幾十下。

“呃………啊………”

聽到段山的嘶喊，她笑得越發明豔，絕美動人的臉龐一半被血色浸染，一半又隱匿在暗處。

深吸瞭一下空氣中濃烈的鐵鏽味，宋晨曦似乎在享受著這場獵殺段山性命的遊戲。

“原物，奉還！！！”

第227章 瘋魔，你是不是受傷瞭？！

“呃………啊………”肝髒被腐蝕的灼燒感幾乎快讓段山腸穿肚爛，他當然知道宋晨曦這句，“原物奉還”是什麼意思。

這些螻蟻……媽的………都他媽是………賤命！！

痛苦的哆嗦扭曲著身子，段山的雙腳開始不受控的亂蹬。

他甚至覺著自己的器官都被燒焦出一股刺鼻的味道，幾乎把空氣中的血腥味全都蓋過去。

“哐！”還沒等他的腿踹上宋晨曦，一塊很硬的巨型鏡面就驟然間砸碎在他血肉模糊的臉上。

“啊—————”沙啞的慘叫似乎能喚醒地獄圖中的惡鬼。

鮮血從段山空洞的眼眶中溢出，大大小小玻璃碎幾乎嵌入他滿是孔和洞的褶皺皮膚。

“我真想看看，你這副皮囊，是真是假！”

宋晨曦勾唇輕笑，琥珀色的眼底掀起一層赤色漣漪。

錯愕混合著心疼，方才晨曦砸鏡子時，顧夜寒就眼睜睜看著那些飛濺起來的玻璃渣“噼噼啪啪”的打在晨曦細膩白皙的小腿上。

她凝脂般的肌膚也劃出瞭細小血絲。

憐惜如潮水般一下又一下的侵襲著顧夜寒左胸深處，他現在真的好怕晨曦的手被玻璃片紮傷，好怕她，再傷到分毫。

“小心，會傷到手的。”

他擡手想去輕握住晨曦還在滲血的手腕，卻被他的寶貝，身上那股歇斯底裡的瘋魔所打斷。

“交給我！”

清冷的聲音充斥滔天殺意，此時宋晨曦柔柔的身子透出一股赤紅的暴戾。

在夜寒有些錯愕的註視下，她扯過段山血乎乎的頭發，拽著他的整個頭猛然間朝地面鋒利的碎玻璃處狠狠砸上去，一次比一次重。

“哐哐哐！！！”

鋪天蓋地的恨意順著她眼尾的猩紅滋生出來，宋晨曦指甲幾乎都嵌進段山黑洞洞的眼眶。

伴隨劇烈的撞擊聲，血濺三尺，連同她身上的一襲白色裙擺處，都恣意生長出瞭大朵大朵的血蓮。

“你不是說，我們都是賤命麼？！”

“安淺她們做錯瞭什麼？我哥哥又做錯瞭什麼？！”

殺意在空氣中絲絲蔓延，冰冷的嗓音很輕很輕，幾乎低到隻剩下氣音。

“呃啊—————”

宋晨曦話裡沒有一絲溫度，低到被段山嘶啞瘆人的慘叫完全覆蓋，輕到顧夜寒什麼都聽不清。

“賤人……賤命………呃……”

幽暗的眼眸微微閃過一層茫然無措，顧夜寒錯愕的站在晨曦身後，他想去扳過她發顫的雙肩，想把她好好重新揉在懷裡。

他凝視著他的寶貝蹲在血水中，披散著長發，那個一向柔弱的身影，現在已然帶瞭病態的瘋魔去進行這場獵殺遊戲。

“呃………”段山頭再次重重磕向濕冷赤紅的地面，他哇的吐出一大口鮮血。

見晨曦已然踏入深淵無法自拔，顧夜寒的指尖，僵僵的在血淋淋的空中停頓瞭一瞬後，還是用力輕覆上她輕顫的後脊。

“乖，好瞭。”

晨曦她………明明是那麼討厭殺戮，不管她為的究竟是什麼，他都不想讓她再觸及絲毫黑暗，不想讓她再因殺伐而再害怕的睡不著覺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