乌云之下(26)
作者:涩野莓
“怎麼瞭?“見李焰雨一副丟瞭魂的樣子,對面正襟危坐的男人有點焦急,在李焰雨不聚焦的瞳孔前試探著揮舞著手,看她的反應像是魔怔瞭。
李焰雨開始幻聽,眼前的一切開始變得模糊,虛幻,對面的人還在竭力說著什麼,她隻見到一個模糊不清的人影嘴巴開開合合,空間開始扭曲震動,好像世界末日天要塌瞭一樣,但卻沒有驚天動地的響聲,也沒有隨之而來的疼痛,隻有尖銳刺耳的耳鳴,她好像被攪入瞭漩渦和激流,身體散瞭架般疼痛,頭暈,想吐………
終於,一片黑暗中,一切又重歸平靜————
這個楚門的世界終於散瞭架,重重迷霧散去————
夢醒瞭。
求緣
手指觸到脖頸處冰涼的的隕石項鏈,李焰雨一顆坐著過山車七上八下的心才落回實處。渾身冷汗直流,睡衣黏在皮肉上,薄被已經蹬掉在瓷磚上,一覺睡得並不安穩,導致她現在困意變本加厲,催著哈欠連天。腦袋裡還殘留著一點有關夢的記憶,她不管三七二十一,翻身下床找來紙筆,盡量把夢裡她記得的細節原原本本謄抄下來,免得時間再長什麼也記不清。
不說悵然若失是假的,要怪就怪夢太真實。沉溺在一個完全與現實世界相反的世界裡,她擁有瞭不曾體會過的尊重、包容、勇敢、財富、智慧、學歷………她體驗到瞭一種截然不同的人生,在那個世界裡,她是父母的掌上明珠,他們的教育與傳統教育不同,沒有讓你感到愧疚與虧欠,他們是平等的。她在那種環境下,在愛的滋養下成長,毫不費力就擁有瞭一切,那種沉著果敢的氣度,是她渴望的。
況且夢裡的她有最好的教育資源,有學習的拼勁,考上好大學,創業也很成功,一切都是一帆風順。反觀她的世界裡,雞飛狗跳雞毛蒜皮,足以淹沒她,讓她無法呼吸。還有………面對段雪融,夢裡的自己是以獨立的姿態要求一段勢均力敵的關系,這種交往才是對等的,而不是像現在一樣,潛意識裡隱隱有依附他人的想法,發展成為瞭不對等的施舍關系,這種不健全的交往,假以時日一定會夭折在搖籃裡。
李焰雨看著白紙上刺眼的人生軌跡,自暴自棄地想,她絕沒有勇氣成為這樣的人。
陷入自我否定和畏懼心理的人往往會寢食難安。李焰雨一連魂不守舍瞭好幾天,她恨那個夢,恨它為什麼出現在她的人生裡讓她看見生活的另一種可能,恨它為什麼不能延續下去讓她沉醉在這種快/感裡,恨它為什麼不是真的,為什麼栩栩如生觸手可及。
在傢消極瞭好多天,作業沒寫,覺日夜顛倒著睡,手機關機,消息不回……
段雪融再次碰見李焰雨是在一周後,他看著面前披頭散發的女孩,頂著兩個大黑眼圈,蓬頭垢面,一點朝氣和活力都沒有,好像被妖怪吸幹瞭精氣。他趕忙伸手攔住她無精打采的步子,繞著她前前後後打量,語言才剛剛組織瞭一半:“你進傳銷組織瞭?”
李焰雨無心理他,有氣無力搖搖頭準備走。
段雪融偏要問出個所以然,怎麼瞭怎麼瞭怎麼瞭問個沒完,李焰雨越是不睬他,他打破砂鍋問到底的勁就越足。嘴上沒個把門的不知道哪句話戳瞭李焰雨痛處,她的眼眶裡驀地盛滿瞭淚水,眼淚就這樣靜靜地順著臉頰淌下來,她不出聲也不伸手去擦。段雪融這才明白大事不妙,檢討自己不該亂說話戳人肺管子,彎腰軟著聲音哄她。
“怎麼瞭?咱們偉大的高中生怎麼突然愛哭鼻子瞭?有什麼讓你傷心的事情跟我說好不好,痛苦拿來我幫你分擔一半怎麼樣?“見她眼淚愈發洶湧,他依然耐心十足寬慰她,“沒什麼跨不過去的檻,你有什麼就大膽跟我說,我給你出出主意。”
李焰雨懶得睬他,你出什麼主意,一肚子壞水養出一個餿主意,況且她心理壓力的産生有一部分也源於段雪融,其實是她自己過於敏感,但她實在太嬌慣自己,從來不舍得苛責自己給自己苦頭吃,於是陰險的內心就極為不要臉地把這一切歸咎在旁人身上。
但李焰雨沒臉把自己心裡那點算計拿到臺面上說,頂多跟段雪融犟嘴犟兩句,拿捏住瞭分寸,那叫嬌憨可愛,如果失瞭分寸,隻能叫撒潑打滾,平白惹人嫌棄。
他們在咖啡店坐下,李焰雨肩膀一抽一抽,好在空調冷氣夠足,化身催化劑加速小李同學眼淚停止。
李焰雨擦眼淚擤鼻涕花瞭不少紙,不好意思扔在桌上,隻能全部攥在手裡,段雪融坐在她的對面,等著李焰雨開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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