甄嬛同人之宓妃传(34)

作者:令皇贵妃魏嬿婉


清月只靠在她身上,赧赧地笑。又略微有些不好意思地看向盈风:“欣姐姐……”

盈风拧一拧她的脸,反手将一块红豆糕喂给她:“你瞧你,担心这个,担心那个,简直没有安生的时候了!”她双手合掌,念佛道:“阿弥陀佛,幸亏我的云霏是个女儿家,让为娘的不必如此心累!”

清月不服,打趣道:“过几年云霏出嫁,看姐姐到时候是不是为选驸马想破了头!”

夜幕低垂,风暖暖地吹过,屋檐下挂着的银铃铮铮的声响将欢乐轻松的气氛重新带回了紫奥城里这方小天地。槐花酒已经饮尽了,绯色蔓上她们雪白的香腮,清月又吃了三块红豆糕。

清月托住下巴,带着笑意却又十分认真地说道:“燕宜姐姐喜欢喝槐花酒,所以现在欣姐姐也喜欢喝;欣姐姐喜欢吃红豆糕,所以现在燕宜姐姐也喜欢吃。”

盈风与燕宜相视一笑,彼此都有些脸红,盈风道:“是呀,你燕宜姐姐现在不止喜欢红豆糕,还喜欢娇俏一点的衣裳、华丽一点的首饰,也爱到外面走动走动了。”她摇摇头,用手在空中比划道:“想想五六年前……总是一身月白的衣裳,两支淡绿的玉钗, 也没个生气。”

燕宜笑道:“还是多亏了月妹妹。”

清月眯了眯眼,又说道:“我觉得我还可以再吃四块红豆糕。”

盈风道:“你醉了,该休息了。”

清月叫小厨房上了一壶杏仁露,保证这是“最后一壶”。月亮坠向深紫色的地平线,远方山云草树发出的呼呼、沙沙的声响被风带到这里,天地无垠,四方的宫墙却困守了三个女子的一生。横向的,纵向的。她们默契地没有再说起皇后、贤妃和太子,可清月心里知道:蕴蓉和她,只有一人能安稳地走进那即将到来的夏日里温和的良夜了。

她感到有些难过。无端端地,一阵沉闷的厌倦笼罩上她的心头:在远处等着她的、头顶有着闪耀的金边的云朵的高山,好像不似从前那般极大地吸引着她了。

夜雨哗哗地下起来了,明光宫的大门紧闭,新刷了棕漆的、用结实的榆木制的门,被雨点打得发出巨大的声响。燕宜和盈风已经由各自的侍女扶着回宫,清月本想用最后一丝力气差遣小全子、小禄子去空翠殿和醉云殿叫人送轿辇来接各自的主子,挣扎着尝试一番后终是失败了,一头睡倒在桌上。还是两个小宫女连背带托,费了好大劲,才将她挪到床上。

她梦到胧月和蕴蓉争吵,一气之下摔了那“万世永昌”的玉璧,却无意中曝出了惊天的欺君之罪。第二日清晨醒来后,梦境的消逝让她失落万分。回顾剧情,梦里的事应该发生在两年多以前甄嬛因天象被禁足的时间。或许是因为她的穿越带来的蝴蝶效应,那时胧月并没有找胡蕴蓉的麻烦,蕴蓉的倒台自然也就没有发生,而是被无限向后推迟。一直到今天,蕴蓉还安稳地坐在她贤妃的位置上,又有圣眷正浓的许怡人的帮衬——清月竟不知该如何对付她了。

直接去找皇上揭发她假造玉璧的罪行?不行,这样会破坏她自己在皇上心中不染权谋、单纯善良的好形象,还会让皇上怀疑她攻于心计,早有谋算。借刀杀人,撺掇蕴蓉的仇人举证告发?不行,蕴蓉的仇人早就被她们俩处理得干干净净了,曾经煊赫一时的皇后和甄嬛,如今早已在后宫的战场上如蒸汽一般消弭于无形……

兰芳拿来醒酒汤,清月一饮而尽,站起身来在暖阁里踱来踱去。她竭力镇静下来考虑眼前的问题,设想一条出路。蕙芳匆匆地进来了,用眼色示意侍立着的小宫女都下去。她将门轻轻关上,把一卷粗糙的羊皮纸交给清月,低声道:“娘娘,赫赫可汗的信。”

阿拉布坦?清月心中一紧,有关这个人的一切记忆如溪水回溯过充满鹅卵石的河床一般向她袭来。五年前,阿拉布坦来朝见,彼时尚有些稚嫩的她与他在沁芳楼偷偷幽会。五年间,清月曾几度想起他,每当他高大英俊的影子出现在她眼前,她总会恍惚一阵,然而那影子总是迅速被眼前其乐融融的丈夫和儿子玩耍的景象所取代。她虽然一直对他抱有十七岁情窦初开时朦胧的感情,但她不清楚这是否能被归入“爱情”的範畴。在她的概念体系里,爱情总是与长相守相关联的,她与阿拉布坦海角天涯,连相聚都如此困难,又谈何“相守”呢?而如今阿拉布坦忽然写信给她,又是何意呢?

清月大胆地揣测着,或许阿拉布坦因为自己曾拒绝和他远走高飞而灰心落寞,决意忘记她,所以五年来杳无音讯。难道如今他仍旧难以忘怀,抑制不住对自己的感情,才寄情于纸笔?但她立刻推翻了这个假设——太自恋了。世界上并非只有自己一个有魅力的女人,赫赫有那麽多美丽的女子,个个都恨不得扑到他这个可汗的怀抱里,阿拉布坦应该早就妻妾无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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