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里奇怪？”

“在一般情况下，即使是对抑制剂産生依赖的‘怪物’，突然停止服用抑制剂后，体内的异肽素达到原来的两倍都已经算多的了，而史佩均却还多了两倍。”

“关于这点，我也觉得有些奇怪。不过，异类的体质千差万别，没有绝对的标準。”

“诶你说，如果怪物摄入了盗版异肽素，会怎样？”

“你怀疑，史佩均体内的异肽素含量异常，是因为摄入了类异肽素？”

“谁知道呢，既是盗版异肽素，若想检查出来，也是有一定难度吧？”

“就我之前的比对，有这个可能，但我是私下里比对的，用的仪器不太精确，不敢百分之百肯定、”

风逸才嘴角一勾，“哎，你要是能进实验室的话，就能帮我测试一下了。”

“哼，别想了。你给我的类异肽素，已经被易弦上交给研究院了。”

“什麽？”风逸才震惊，“你没留下点吗？”

“没有。”

“不会吧，易弦那家伙，明明是我弄到的东西，他问都不问一句就这麽直接上交给国家，也太过分了吧！”

“哼，没了东西，让你少闯次祸还不好吗？”薛琴任道，“类异肽素究竟会对人体有怎样的作用、史佩均体内异肽素含量异常的原因，自有研究院负责研究，用不着您费心。”

“什麽？史佩均和研究院？喂喂喂，你没开玩笑吧？”

“开完笑？呵，和你这头死猪，有什麽好开的？总之，你也给我消停些吧。要不是有焉科长，你以为你还能这麽悠閑地在这破屋子里看报纸听广播管閑事吗？”

“哦？要是没有焉科长，我会咋样？”

“部长知道了。”

“所以呢？”

“还‘所以呢’？你怎麽说得出口？”薛琴任简直无语，“塞勒涅已经造出了类似异肽素的药物，他们会怎麽用那药，还需要我提醒你吗？当知道你故意瞒着此事不报后，部长都气炸了，要不是有焉科长和易弦帮你兜着，你就真成死猪了！”

“哼，谁要你们帮忙兜着了，我就是要气死那死老头。”

薛琴任叹了口气，“你对部长的恨，我不是不能理解，可毕竟事关重大，你气他，你是爽了，但因你的不报而受牵连的其他人呢？你有想过他们吗？”

沉默了几秒，风逸才道：“我知道了。”

“研究院那边，你如果真的很在意的话，我可以帮你问问。”

风逸才惊喜，“真的吗？”

“当然。”

“可你不是被停职了吗？探研究院的消息，没关系？”

“我停职和研究院有什麽关系？哼，再说了，我可是沈老师一手培养出来的，学生向老师请教问题，有什麽不妥吗？”

“对对对，是没什麽不妥！”风逸才激动地大喊，“果然琴琴你最好了！”

“别毒奶我！而且，别以为我会白白帮你问。”薛琴任道，“作为条件，你必须答应我，这阵子会老老实实地待在家里，不出去瞎惹麻烦！”

“行，我答应你！”

十月十九

望着眼前这座灰白刻板的高大建筑前，史佩均的双手不禁隐隐发抖起来。

特殊生命科学研究院，或者说用于研究异类、制造药剂异肽素的设施，成立于1964年，直属于部门，至今已有28个分院。史佩均的童年封闭于设施中，故而没亲眼见过这整套建筑的全身，今日一见，他由衷觉得无论是常年灰暗无光的内部，还是有暗淡阳光照射、有呆拙花草粉饰的外部，都是一样令人压抑。他曾下定决心，只要能出去，就绝不回来。但今天，虽然憎恶依旧，他却不再感到害怕。因为他身边有和玉笙。和玉笙轻轻握住他的手，温柔地笑道：“我们进去吧。”

“嗯！”史佩均也握住和玉笙的手，他决定和他一起，去面对幼时的他曾打算永远逃离的地方。

接待员将两人带至了会面室，不一会儿，沈承信来了。他先向和玉笙做了个自我介绍，然后将带来的资料摊在茶几上，向两人讲解起了他的治疗方案：“那团肉瘤的保留是肯定的，问题是如何将它缩到最小和控制那些畸形体的産生。我认为，这些问题既由异肽素引起，那麽异肽素抑制剂的使用是必须的……”

“不要抑制剂。”

沈承信以为自己听错了，问：“你说什麽？”

“不要抑制剂。”和玉笙笃定。

沈承信略显震惊，“你知道抑制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