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虽从青云路上跌落(56)
作者:村口糖葫芦
钱暄诧异,“哥舒将军,切勿莽撞。”
“钱将军大可放心,且等我几日。”
哥舒元当晚就带着几千人的轻骑走了,钱暄则继续派神策军衆将在峆州各县开始募兵计划,同时他怕这些县官各怀心思,于是让这些县令通通都住在奉江县衙内。
叶父这几日一直不肯出门,像个霜打的茄子,整日软不耷拉。
直到又过了一段时间,还是在一个夜晚,哥舒元终于带着一队人马又回到了县衙。
县衙门口的鼓被敲得震天响,衙内衆人听见后纷纷跑了出来。
哥舒元提着一只血迹乌黑的包袱,扔在了钱暄面前,他哽咽一下,将酸涩吞入喉内。
“叛将哥舒晦首级在此。”
说罢,这个彪形大汉眼前一黑,踉跄了一下。
牙将上前搀扶,他却将人推开,坐到了与钱暄并列的主位上去。
“我送信与叛将佯装投敌,深入敌军大营,现已斩获叛将首级,吐蕃在这边的主帅也被我砍了,想必现在正是敌军骚动之际,还请钱将军谋划出击。”
钱暄站起身,朝着哥舒元欠身拱了拱手,“哥舒将军骁勇,又曾久驻边关,如何降敌自是有一套章法,钱某只是监军,只管跟随将军出战。”
钱暄这个人确实很得体。他没有一股脑把哥舒元也绑了,也能适当体谅哥舒元此刻的心情,更是在如何出兵这块做出让步,不再牵制,只是跟随,将指挥权交给了这位手刃生父后的突厥将军。
“好,那就即刻整军。”
“好。”
“还有一事,我手下从吐蕃牙帐把王高晟绑了回来。”
听此,叶父有些坐不住,稍稍站起身来看向大门外。
王高晟手腕上着铁锁,被哥舒元牙将牵着进了门,事到如今一副慷慨赴死的模样。
“王大人,这究竟是怎麽回事。”叶父声嘶力竭,他摇晃着王高晟的身体。
王高晟冷哼一声,将身子一甩,然后开始狂笑不止。
“我二十八岁进士及第,因在大理寺任职时没有包庇宗室恶奴,一度被发配至各个偏僻的州府,十几年来不忘社稷,忍辱负重,所到之处,人和物兴,好不容易等到尚书省提名可调回京中,竟被李家的王八蛋一言否决。”
“够了。”钱暄出言制止。
满座皆惊,说不出个一二。
“怎麽了钱暄,难道我说的有半分虚假吗?我能兴贫瘠之地,所以我就活该这辈子呆在贫瘠之地?你为什麽怕我说下去?”
钱暄再次呵斥道,“够了。”
叶父已经伏身在地,握着拳,狠狠捶打着地面,男儿纵泪,好像那一瞬间,叶父的为官理想塌了。
叶容钰跪在自己的父亲身边,却怎麽也无法将这个失控的人拉起来。
“王大人,这不可能。”叶父似乎是在埋怨,“有生之年报效朝廷乃人生之幸,你怎麽可能做这种糊涂事?”
牙璋辞凤阙
“笑话,我有治世之才,却常年屈居下州为五品刺史。你叶礼文生在峆州长在峆州,你是在还恩乡里,可我呢?我家远在秦州,我已经多少年未曾回去过了。”
一番言辞后,满座讶然。
“王大人,你可是有什麽别的隐情,亦或是被人胁迫,我叶容钰也愿替大人向上陈述冤屈。”
“向上陈冤?”王高晟嗤之以鼻,继续道,“没有隐情,也没有胁迫,吐蕃的赞普许我国相之位,国相啊,怕是我王高晟这辈子没有称相的命了。”
王高晟挑着眉尾,强调着投敌全是自己的主意,而后擡起铁锁束缚的手臂,伸出食指,指着叶父说道,“你们父女二人愚忠。”而后又指向叶容钰说道,“愚孝。”
“愚忠、愚孝。”
王高晟重複着这词既而又放声大笑。
叶父也恍然失去了理智,狠狠抓住了王高晟的衣襟,“可是百姓无辜啊!你骗走的可是我峆州百姓一年多的粮食啊,他们今年该怎麽过这个冬天!你说,你说啊!”
“天下万千百姓,自有含元殿上百官为他们考虑。我大唐多少宗室在兼并良田,多少王侯在压榨膏脂,难道还差我王高晟一人?况且,私吞粮草一事,峆州府连带长使、司马、参军都有参与,不信你们就去查抄。”
叶礼文反驳不出个一二,他沖上前抓住王高晟的衣领,将人狠狠按倒在地。
叶礼文已经失去了理智,他一边发疯似的掐住王高晟的脖子,一边不断嘶吼,“你还我粮钱,你还我粮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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