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虽从青云路上跌落(146)

作者:村口糖葫芦


“你好大胆,竟敢勾结京兆府的人!”

“我!”

韩千斗再次看向汪贞夏,转而看向齐王。

最后他看向蔺云,这小毛崽子竟将他给耍了,韩千斗指着蔺云半晌说不出话,直到愤难自抑,韩千斗“啊”的一声大吼出来,这才开始辩驳。

“陛下,臣冤枉啊。”

“冤枉?那证词又是怎麽一回事?”

“陛下,定是他们严刑逼供,这些、这些肯定是虚假之言。”

蔺云听此连忙跪下叩首,皇帝却擡手让他无需多言。

京兆府几名小吏的供词自有缘由。

叶容钰说过皇帝疑心汪韩二人勾结京兆府官吏,这事他经过打探坐实了八九分,但苦于没有拿得出手的证据。

于是蔺云就在提审京兆府那几人前,先行打探到其家中,索要了他们家眷的亲笔书信。

待神策狱刑官审讯时,蔺云并未让他们动用酷刑,而是以家人性命为威胁,逼他们招了供。待皇帝另派人询问,自是会看到了这些疑犯身上并无重刑的痕迹。

“义父、义父你替儿子辩上两句啊,儿子虽平日蛮横些,但断不会做出这等事来。”

“韩千斗。”皇帝开了口,“你断不会做出这等事,那你说这事又是谁在做?”皇帝弹着指,将视线定在汪贞夏的身上。

“这、这臣,臣......”韩千斗霍然歪斜在地,“臣跟京兆府的人也不过是吃过几回酒,断没有让他们阻拦进京上访的官员百姓啊!”

“那供词上说,内侍省有人授意,是内侍省何人?”

“陛下。”汪贞夏上前一跪,他瞥了一眼蔺云,似是有针对般说道,“京兆府的人是在神策狱中审的,这供词到底能有几分可信?”

蔺云默不作声,只躬身摆出一副请罪的样子。论御前周旋他远不及汪贞夏,可汪贞夏早就揽权过盛,每多开一次口,便是一回罪过。

“汪贞夏,那你说说,该让哪审?”

这话却把汪贞夏给问住了。

“难不成要按照供词,将内侍省交付刑部与大理寺共审?”皇帝继续发问。

“父皇,此事儿臣也有罪。”

齐王躬下身,执玉笏缓缓开口道。

“韩千斗自打河西回来后便居功自傲,但儿臣念在他常年为朝廷战事奔波在外,故而三番五次地纵容他,才酿下如此大错。”

“殿下!”

齐王擡脚避开了爬来求饶的韩千斗,继续说道,“有神策狱供词在,又何必多此一举将人交给刑部大理寺。既然证据确凿,还请父皇发落。”

齐王此举得了圣心,刑部不少官员为其亲信,但凡提韩千斗申冤几句都有可能引皇帝猜忌,最好的办法便是不插手此事,落个干净。

汪贞夏权衡再三,也怕真被大理寺审出些别的,故而息了气焰,道了声,“还请陛下念及韩千斗这些年鞍前马后的份儿上从轻发落。”

皇帝似是满意般哼笑一声,“韩千斗,你被提任少监又充任少阳院院使,那是齐王看你办事还算得力,你既干不明白却又不肯早些辞退,贪恋权势,肆意妄为,终是酿成大错,如今满朝文武皆知你欺男霸女、打死田农、私闯县衙公堂,这可都是死罪,你说朕该如何处置?”

这话倒像是在敲山震虎,说给汪贞夏听。

过了半晌,皇帝用食指轻轻在御案上点了点,“蔺云,把韩千斗拉去东市,集衆绝杀,午时行刑,你亲自掌刑。”

“臣遵旨。”

蔺云骑在一匹通体如黑缎的骏马上,身后是神策军押送着韩千斗的囚车。

这般阵仗,自宫门出去后,围观的人随着押送队伍不断聚集。

到东市刑台时,随着锣鼓声起,日头越来越高,整个东市逐渐行人如织、车马不通。

自玄宗朝以决杖代替斩首,刑罚的时间被拉长,观赏性也就越大。

京兆府的三名官吏先后走至刑台,勉强守着为官体面。

韩千斗则如一只滴着粪水的破麻袋被人擡到了刑凳上,滴滴答答,浑身散发着骚臭。

“时辰到——”

蔺云接过长杖,与两名神策军走上刑台,可这麽一会的功夫韩千斗身下便又是一滩秽物。

“这阉狗的身子挨了一刀,果然容易漏啊。”

“可不,这还没怎麽着呢,就尿成这样。”

“听说那阉狗还有好几房妻妾,若是房内漏成这样那不纯纯恶心人。”

“阉狗还纳妾?一脱裤子还不得给人吓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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