台下看客引我笑场(5)
作者:溥玉
不过在对方看来,这便是默许了自己接近他的意思。商汶水并没有因为瞿旗暴力扯开他而表现出分毫的不悦,他弯了弯眉眼再次开口:“不吃啦,药早就断了,医生说我没问题啦,”他神态自若地欲将手臂攀上了瞿旗脖子,眉宇间洋溢着陶醉,“你又不是不清楚,我只要遇见你,那病就不会犯。”他踮起了脚尖凑近瞿旗,却被对方毫不留情推开,再次跌回了椅子上,他瘪了瘪嘴看上去不太高兴,随即像是想到了什麽又灿烂着一张脸接上了刚刚没说完的话:“二哥可是我的良药呢...”
“你可能遇见了位庸医,竟然断了你的药,”瞿旗冷冷打断他接下来要讲得各种腻人话,居高临下地扫过他的腿和脸,“商二小姐,男女授受不亲,您再怎麽穿得不男不女却也是女子,还是矜持些好。看您这样也不适合多走动,还是好好在角落里歇着吧。我去见向秀,商小姐请自便。”言闭头也不回的转身离去。
商汶水依旧目光如炬地盯着瞿旗的背影,对于他字里行间的刻薄嘲讽并无有受伤神色,她喃喃自语:“二哥怎麽会记错呢,我明明是商家的少爷呀,我叫商汶追啊......我叫商汶追...我叫商汶追......”不断的重複着,直至瞿旗的背影被来往的人群淹没,她扭曲着音嗓,怪诞而又坚定念下最后一句,“我明明是,商汶追。”
角落再归于幽寂。
海归少不识伶人好
向秀一人霸占了三个座椅,坐中间一个还不够,两边儿手臂还得有处搁。见不远处信步走来的人士,不仅收回了胳膊还大方地挪了下屁股,给对方让了个座。见对方面无表情,朝他身后看了两眼,又装糊涂明知故问:“二妹妹怎没过来,我不是让你们俩谈好了一块儿过来看戏的吗?茛四这人千金得求,她坐那犄角旮旯里瞧戏不明晰的,”他两臂环胸,贱兮兮说,“真是太可惜了。”
瞿旗扫过三把椅子,脸上仿佛冻出了冰渣子:“你故意带我去见她的?”说完觉得这话问了特显他没脑子,索性在向秀奉上的椅子上坐了下来,一言不发盯着台上,彻底无视了向秀,任他一人作妖。
“瞿公子不装风度翩翩啦?”向秀朝空气挤眉弄眼,“好歹也是救过你一命的姑娘。嗳,你平儿不挺讲究在女人面前要有礼绅士嘛,怎换了她就一副避若蛇蝎的模样?”
瞿旗瞥了他一眼,反笑,毫不留情面踩了对方锃亮皮鞋面一脚后,在他滑稽的表情中回问:“设计来的恩情,还真要我感恩戴德不成?”
他捏了捏鞋面,心疼地看着印了层鞋底纹路的皮鞋小声嘀咕:“新买的呢,就欺负我钱多人大度!”回神之后才回应瞿旗,“你这可就不对了,人家可是爱你爱到......”
“你要不去搂着她亲一口?毕竟她原先长得是挺漂亮。”瞿旗打断他,看着他似笑非笑。
向秀歪着脑袋瓜煞有其事地想了想,随后一个寒战,心有余悸地打了个哆嗦,小心翼翼地念叨:“算了算了,我口味清淡,只喜欢人美声甜的小姑娘。”
瞿旗扳回一城,嘴角又恢複了点弧度。二人交谈片刻,会场内的所有人都已安然就坐,此刻他们后边正挨着一衆少男少女,正是方才叽叽喳喳的那一群。先前那位“出头鸟”姑娘碰巧就坐在向秀后椅。向秀见瞿旗再没理会他的意思,便调转过身子和后面有一搭没一搭的高谈阔论、谈天说地。
“小妹妹,你晓得这大阵势是谁要登台麽?”向秀睁眼瞎说话,用早打听到的消息和人家姑娘挑话头,却不料碰着了料比他挖的还深的主,那位泼辣妹妹一提到即将上场的茛公子整个人一霎间便柔和下来,温情似水,向秀看她眼里似乎都能溢出粉红心出来,崇拜之意溢于言表。
她明显针对此人此行下过功夫、搞过研究,被向秀挑起的话头她却叽里咕噜滔滔不绝地说起来,还时不时问向秀两三句话,向秀一开始还能仗着小聪明糊弄过去,装出一副“我也了解颇深,我俩志同道合,亲人吶相见恨晚,我什麽都会我什麽都懂”的牛气样儿,却是在对方火炮式激|情澎湃追问下彻底颓废,像只斗败小鸡崽,脸色更白血库告罄。
耳边传来瞿旗“哧”得一声嘲笑,向秀瞪了他一眼,绞尽脑汁回了点血,轻车熟路叫起了对方的绰号:“红姥姥,你听过野葛没有?”
红姥姥全名赭夏昨,因道“赤者红”,且脾气暴躁神似老人上了年纪的模样,便得了“红姥姥”这个没大没小的戏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