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你呢？”

苏迟迟还没反应过来他在问她，顾安就抢先开了口：“她不回去，她要留下来陪我。”

生怕苏迟迟不答应似的，顾安孩子气地搂住了她的腰。

夏忱毓有些无奈地叹了一口气：“苏迟迟还没答应呢。”

话音刚落，顾安稍稍收紧了力道，苏迟迟一边轻声地劝她松开点，一边擡头看向夏忱毓。

“我没关系的，只要和家里人说一声就行。”也许是灯光的缘故，衬得夏忱毓的眉眼比平时温柔了不少，连他看向她的那双眼睛里都漾出几分水色来。

苏迟迟不好意思再多看，便微微低下头。

“那我就先回去了。”

她轻轻地嗯了一声。

“明天见。”

“明天见。”

直到玄关处传来一阵轻微的关门声，她才确认夏忱毓是真的离开了。

顾安依然维持着抱她的姿势，将头埋得低低的。过了一会儿，传来一道闷闷的声音：“他们走了没？”

“走了。”

“你确认？”

“我肯定。”

顾安这才揉着眼睛擡起头来，未等苏迟迟看清神色，她就已经背过身去，肩膀颤抖着，小声地抽泣起来。

苏迟迟什麽话也没说，轻轻地拍着她的肩膀，时不时递过去几张纸巾。

不知过了多久，顾安的情绪才渐渐恢複平静。

“真的……真的是太丢人了。”她嘟哝着，吸了下鼻子，靠在沙发上。

苏迟迟凝视着她哭得通红的双眼，红红的鼻尖，脸上未干的泪痕，心里突然涌起比之前更複杂的情绪，有心疼、也有愧疚、自责，道歉的话不由地脱口而出：“对不起。”

“好端端的，你道什麽歉？”

对上顾安诧异的神色，苏迟迟“我……”了半天，有满肚子的话要说，却不知道该从何开始说出口。

“你不会是在自责吧？为之前说的那些话？没有必要。就算你不说那些话，我也会去告白的。”顾安捏了捏苏迟迟的手心，沖她笑了一下。

“一直以来，我都在为自己和顾一航之间的关系感到困扰、煎熬，总是猜来猜去，想来想去，实在是太难受了。我不想再这麽难受下去就自己先开口啦。”她随手拿起沙发的兔子玩偶，摆弄着长长的兔子耳朵。

“虽然结果有些不尽人意，但好歹还是解决了一桩心事。”仿佛是要自己说服自己似的，顾安用力地点了点头。

第 89 章

“顾安，”苏迟迟伸出手将对方的碎发拨到耳后，眸光柔和地注视着她的眼睛，小心翼翼地问，“我可以知道当时他是怎麽拒……回答你的吗？”

她将“拒绝”二字咽了下去，改成了“回答”，察觉到顾安的脸色有瞬间的僵硬，便匆忙补救道：“不想说也没关系……我只是……”

苏迟迟还是无法相信自己的判断会出错。

顾一航明明喜欢顾安，为什麽会拒绝她的表白？

那些过去她看在眼里的种种反应难道都是假的？

还是连顾一航本人都没意思到自己喜欢着顾安吗？

为此，她迫不及待地想要了解当时的情况与细节，但对当事人顾安而言，回忆刚才被拒绝的场景，未免有些残忍。

苏迟迟有些懊悔地咬了下嘴唇。

是她问得草率了。要问也不应该现在问的。

“这没什麽，我本来就要準备跟你聊的。”顾安耸了耸肩，下巴搁在兔子玩偶上，没有看向苏迟迟，平静地陈述起当时的告白情景。

“你和夏忱毓走了之后，我心里就想着快刀斩乱麻，怎麽干脆利落怎麽来就好了。

于是，我就直接走到他面前，叫他的名字。

‘顾一航，我有话跟你说。’

他也不吭声，就坐在那儿擡头看着我。

当时，我就感觉到有些不对劲了，但是，都被架到那个份上了，只能继续了。

我就直接跟他说，‘我喜欢你。你要是也喜欢我的话，我们就交往。’

他倒是没有直接拒绝，就是这麽说的——他说，目前这个阶段还是以学习为主。

我当时整个人就气笑了，这不就是变相的拒绝，对吧？

真的，这话从他嘴里说出来，狗都不信。”顾安说着说着，愈发恼火，气呼呼地揪紧了兔子耳朵，仿佛手里的毛绒玩具就是顾一航。

“他就只说了那一句吗？没说别的吗？”苏迟迟微微蹙起眉。

“一句就够了，我难道还要接着听他说那些伤人的话嘛，我才不会给他那个机会。”顾安强硬地说着，语气里的沮丧却显而易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