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虽然说着这种安慰自己的话，但眼睛里却盛满了难过，像是快要碎裂的水晶一样，因为她没办法改变什麽，她不可能逼着黄卉凡去堕胎，要不要这个孩子都是他们自己的选择，这是她跟苏毕来的孩子，有个爱情的结晶是对他们爱情的升华。

那自己呢？以后就是个外人了吗？

黄雨默止住自己的思想，“几点了，走吧，咱们回家。”

盛电动看了眼时间，“八点半，不着急，你要是想可以再呆一会儿。”他知道黄雨默从来都不是任性的人，能自己这麽跑出来肯定是有承受不了发洩不掉的事情，这是一个总会向任何事情妥协只委屈自己的小姑娘。

“洛姨知道了吧？我妈一定给洛姨打电话了，估计他们都着急了。”黄雨默叹了口气，“还有你，给手机关了机回家肯定要挨揍。”

盛电动一脸无所谓，“就说没电了，而且我考那个分儿，本来就该揍啊。”他的理所因当让黄雨默短暂的从那段压抑中露出头来喘了口气。

盛电动这次没有被赶下车，他从车上跟黄雨默一起下来，一起走到了她家里，敲门的时候还拍了下黄雨默的肩膀。

两个人面对总比一个人要有底气一些，他能听到黄雨默在身边有些粗重的呼吸，是一种紧张的表现。

黄卉凡开门看到黄雨默的时候眼泪夺眶而出，她扬起手就拍在了黄雨默的肩膀上，“你上哪去了你！”

黄雨默被这一下撞得一个趔趄，盛电动伸过来一只手给人稳住，他叫了声“凡姨”，语气有些沖。

黄雨默站稳后仰起头，坐在黑暗里的脆弱消失的无影无蹤，她淡淡道，“对不起，我出去走了走，您别生气。”

还不等黄卉凡继续，黄雨默接了句，“以后不会了，您别动了胎气。”

这一句话让黄卉凡脸上彻底没了血色，她捂着脸哭起来，哭到一半又把同样红了眼眶的黄雨默搂进怀里，她像是崩溃了是的道“我的错。”

盛电动被洛晴和盛行提溜走，家事他们都不好掺和。

苏毕来和黄卉凡坐在一起，黄雨默坐在他们对面，三个人的脸色都算不好上，最后是苏毕来叹了口气，“是我的错，默儿，怪我。”

黄雨默平淡下来的目光扫过两人，只问了一句话，“想留下来，是吗？”

对面的两个人迟迟未说话，默认的意味太过明显，黄雨默觉得这样没意思，她点了点头，表态，“这是你们的婚姻，我没有任何意见，接受任何结果。”然后站起来，扭头走回屋里去。

“砰”的一声门响，客厅重新归于宁静。

过去不会消失

黄雨默回到了屋子钻进被里，把自己紧紧的包裹起来，像蚕蛹一样，直到透不过气，她才感到安全。

大脑全都放空了，思绪混乱，但是她什麽都不想去思考，数学题，完形填空，作文，还有那个还没出生的孩子。

黄雨默现在有些害怕妈妈会敲门进来，她现在真的很想很想自己呆着，不想说话也不想动，不想去想什麽乱七八糟的，整个人的魂儿像是飘了起来，她想逃避，不想解决问题，只想让自己舒服些。

捧着那些即将顺着指缝溜走的水，像是护不住自己的那份爱，所有的她都留不住，都要被分享。

一通电话把她的云游天外的思绪打断，黄雨默拿起电话看了眼时间，原来自己已经躺了一个多小时了，这才觉出后背酸麻，她调整了一下姿势，瞄了眼打开的人，是盛电动。

“小默。”盛电动叫她。

黄雨默浅浅的嗯了一声，盛电动知道她心里乱，尤其到了这种时候话就更少了，于是又自顾自的说，“凡姨跟你动手没？”

“没有。”黄雨默说，她的余光可以看到自己被拍红了的肩膀，但没有太多倾诉的欲望。

盛电动叹了口气，他也没什麽话说了，黄雨默是真的不爱讲话，在她低落的时候盛电动觉得自己说的太多反倒会招人烦。

“以后你再难过就别自己跑了吧。”盛电动说，“叫上我，咱俩从小每次在道馆都是一起挨揍的，这次看着你自己挨揍，显得我怪不仗义的。”

黄雨默听他这句话都气乐了，“哎，基本都是你自己好吧，我能挨几次。”

盛电动低声笑着，“也对，我刚挨完揍呢，不过今天打得轻。”黄雨默听得出来他在努力逗自己开心。

她闭上眼睛静静的呼吸，耳边是杂乱的心跳，“盛电动，我没关系了，”她甚少这麽叫他全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