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她什麽都知道，早就知道，最终却还是全盘接受了最真实的林奈。

爱情，着实感人啊。

05.你们离婚的时候没分割财産？

齐乐很难对张丞解释林奈这件事，但她不否认自己一早就知道真相，甚至早到她还没和张丞在一起。

“当年我也不是因为他得病才没选他的，决定接受他时也没有因为他的病犹豫过。这事对我来说，根本不是什麽问题。”她希望轻描淡写地把这事揭过，“但他不希望我因为他的病太累了，所以我们商量之后，还是决定分开。”

她说得很认真，这话也算不得什麽假话，偏偏张丞实在是太了解她了，心下已经明白她有所隐瞒。但他面上并没有表现出来，不打算现在就逼她太紧。

沉默半晌，他换了个话题，“那你回来之后打算怎麽办？就这麽一直留在向城，还是回家？”

“先在向城住一段日子，之后的事，我还得再想想。不过……可能还是会留在向城工作吧，毕竟这边工资高一点。”齐乐说话时已经估算了一下自己的存款还能支撑多久，可是这一算就觉得不甚乐观，就算她找了个合租的房子，房租的支出已经不算多了，可是一直没有收入的话也不是办法。

“你缺钱？”张丞一语道破。

“不缺。”齐乐连忙否认，“最起码现在不缺。但是钱又不是天上掉下来的，不找工作挣钱的话，存款肯定会花完啊。”

她在法国读博的时候每个月也有点补贴工资，但是那点工资都用来支撑日常生活，t根本攒不下来。她现在卡里这点存款还是当vlog博主的收入，不算微薄，可也不甚丰厚，她这些日子已经把卡余额翻来覆去看了许多遍，决定把每一分钱都花在刀刃上绝不浪费，然后再找个工作养活自己。

齐乐觉得张丞应该能明白生活艰难挣钱不易这个道理。

可张丞却没和她想到一起去。

工作这麽多年，他当然知道挣钱不易花钱需谨慎，可他从来不认为齐乐也会面对这个现实的问题，惊讶之下，他不得不再次提起了自己不想提及的那个男人，“你没存款了？你们离婚的时候没分割财産？”

张丞知道林奈的经济状况，不仅他知道，当年向城大学应该是无人不知。因为林奈的外公是南城有名的企业家李胜成，而李胜成膝下一儿一女，女儿李静静远嫁生下了林奈，可惜身体一直不是很好，在林奈上大学之前就去世了。而李静静死后，李胜成悲痛欲绝，将本该留给女儿的巨额遗産全都留给了外孙林奈。听说现金和股份加在一起，怎麽也能有九位数。当然，这个数字只是当年向大学生们的猜测，能猜到这些是因为大学生们愚蠢的头脑只敢猜到这儿，贫穷限制了大家的想象，那遗産具体有多少其实谁也不知道。

而齐乐与林奈结婚四年，是他名正言顺的合法妻子。除非他们二人结婚前签了婚前协议，不然离婚时齐乐不至于一分钱都分不到。

就因为想着她婚姻破裂了起码还有钱，张丞在听到她离婚的消息时才没有那麽恼怒激动，可眼下一看，分明不是他想的那回事。

“齐小满，你跟他林奈远赴法国八年，结婚四年，在异国他乡既要忙着学业，还要照顾一个精神病人，结果现在离婚了，你匆匆忙忙跑回国，瘦成这副模样，伤身又伤心，还没带走他半点财産。”张丞说着说着语调都不自觉拔高了，“他看到现在这个结果他不觉得自己不是人吗？他还要不要脸？你图的是什麽啊？”

“不是你想得那样。”齐乐只感觉自己的头一下子大了，“不是他不给，他要跟我平分，是我没要。”

这还是林奈妥协之后的结果，其实最开始林奈是想将全部身家全给她的，不仅是在离婚时，他在第一次自杀前就已经偷偷立了遗嘱，有公证的那种，要律师一定要在他死后把全部遗産都留给他妻子齐乐。

可是这些事齐乐不能讲给张丞听。

她只能说，“我家什麽状况你也知道，供我留学其实不容易，虽然交换项目有学校补助，但在法国生活的开销不小，那时候很多钱都是林奈出的。可当年留学其实是我自己想出去看看世界，又不是他非要把我带出去的，他没必要给我出什麽钱。就算我们谈恋爱了，我也没那麽心安理得。何况他那些钱是他外公给他的，是属于他妈妈的遗産，在我这里算不上夫妻共同财産，我不能要。”

当年刚出国的时候她和林奈还没在一起，她为了不给家里添负担，日子过得捉襟见肘，林奈很想帮她一把，又知道她根本不会要他这个追求者的钱，所以偷偷找了当时跟齐乐关系最好的女孩，给了对方一大笔钱，让那女孩去租个大房子和齐乐一起住，唯一的要求就是事情办得保密些，别让齐乐发觉。那女孩家庭条件好，大方照顾朋友不会让人察觉出什麽不对劲。而对方也感念于他的一片苦心，爽快地同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