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鲍德温四世中心]白马、草药与苍鹰(13)
作者:挽霞楹
说着说着,鲁阿的情绪更加低落了,为了安慰他,我把这两年的积蓄掏出来,买了一匹杂色骟马当生日礼物——马匹是真的贵,良种马驹我当真买不起。没想到鲁阿更向往宫廷生活了,天天上马练习说要等一个比武机会。
五月,鲍德温开始亲政。他确实如我预料到的,一上台就重用沙蒂永的雷纳德和蒙费拉的威廉伯爵,让后者镇守南方,前者随他出兵攻打萨拉丁。我看这两人都是外来党,心想我应是要和威廉大人这样的本地贵族一起留守大本营了,孰料鲍德温亲自点名把我安插进了军医队伍里。
“我已经成年了,不想每次低烧都要放血。”提及这次的安排,鲍德温坦率地说,“还是更喜欢你的草药,它们至少不会让我变虚弱。”
“你这是要去攻打我的同胞,就不怕我临阵倒戈吗?”我把多数人对我的疑虑说了出来。
“你的同胞?你不是埃及人吗?”
“确实,我原本生在……算了,不重要。我宁愿生在麻风医院里。”我想了想,决定把那些无关往事统统抛开,“如果您同意我在为您服务的时间外,无差别地医治其他伤员,我就保证不会随处乱跑,安安静静地跟着军队行进。”
“好啊,那战俘营就交给你了,无差别医生!”鲍德温眼睛里的笑意更浓了。
就这样,我们达成了约定。我在他的信任之外,又多了一重效忠的理由。
我真该每次都随他出征。
十一
十一??
年轻的士兵进来时发着高烧,裹在斗篷里瑟瑟发抖。见状,我急忙翻出一床干净的被褥,却找不到地方来铺。这个小小的集中帐篷已经躺满了人,都在高烧的症状里呻吟着。我叹了口气,先安排病人在炉子旁边坐着,又叫了几个人出去搭新的帐篷。
冬雨甚是愁人。进入十一月后,雨水已经连绵不断地下了半个月,把营地周围浇成了一个烂泥塘。下雨不仅拖慢了行军速度,还把恼人的伤寒带到了军营各处。
第一次随军出征,我原是做了充分準备的,出发前我配了大量伤药,做了许多绷带,都重到要用骆驼来驮了。不料过去一个多月,连一半都没用完。别提战俘了,就连己方伤兵都很少。
虽然,十字军在贝卡谷地打赢了一场不小的遭遇战,但无奈对手撤得太快,我军又对地形不熟,并没有取得多大战果。最大的人员损耗来自痢疾和伤寒,可我手边并没有多少针对性药物,多数时候只能劝他们多喝热水,注意保暖……因为这话我已经挨了好几记老拳了。当前十字军大队正缓慢地向大马士革挺进,困于雨水和疫病,士气前所未有的低落。
“呸!又是泥滩地!咱就说这驻扎点选得真几把好,人死了就往这里一搁,嘿,自动填埋!”
说这话的是我的临时助手约瑟夫,一个粗壮矮胖的老步兵。他是最初给我老拳的那几个人之一,不过正如我预料到的,病倒了都还有力气出拳的人,多半能自己挺过来,用不上药物帮助。这个性格火爆的老兵被我用几口热水治好以后,居然对这手临时的顺势疗法深信不疑,没事就过来帮忙打下手,遇到骂我的人还会帮忙回怼。
“打桩地不好找,就再走远一些,”我抱着卷起来的帐篷,深一脚浅一脚地跟在他后面,“其实哪里都一样,国王的营帐也都湿着。”
这是实话。鲍德温住的帐篷每次都扎在地势较高处,但一连在雨中泡了半月,也免不了往下渗水了。这种湿冷的天气对麻风病人不利,容易引发皮肤溃疡。想起昨天给他换绷带时,指缝间的伤口略有黏连,我就感觉有点不太妙——晚些时候再去看一下吧。
“晚些时候”本来指的是今天傍晚,却被一些不虞之事给耽误了。
晚饭时分,营帐外忽然起了一阵骚动,“撒拉逊人,撒拉逊人来了!”很多人都这麽说。我吓了一跳,以为是萨拉丁的军队攻过来了,推开盘子就往外跑。出去却只见到一列披着白袍的阿拉伯男人,在士兵的押送下跌跌撞撞地走着。
“这些都是什麽人?”我抓住一个士兵来问。
“雷纳德大人抓到的战俘。”
胡说!这明明就是一队阿拉伯商人!我登时就感到气愤,想去找那个胖公牛理论一番:就算在耶路撒冷主城,异族商人也是可以依法出入的,为何到了这边却成了战俘?这还有没有王法了!
这时,一群耀武扬威的骑士骑着马霸气地沖了过来,围观的人急忙往两边退,从中间让出一条路。为首的那匹马披着奢华的金色马衣,上面俨然坐着那位肥胖粗鲁的雷纳德伯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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