门关上了。

杜可晴坐在椅子上，打开菜单準备点菜。

安静的房间里，只有轻柔的音乐声和背景里细不可闻的风机声。淡淡的香味弥散，令人身心愉悦。

“这家店还蛮舍得花钱的，”杜可晴念叨，“这香氛，闻起来就不是便宜货。你吃什麽？”

她把菜单递过来，项璐随意地点了两个菜：“感觉不饿。”

将菜单递回去的那一瞬间，她看到杜可晴惊讶的脸。下一刻，黑暗袭来，意识没入空茫。

她惊讶的表情定格在脸上，人直直地落了下去。

杜可晴颤抖着站起来，似乎想要走过去，又停在原地，小声地叫着她放名字：“璐璐，璐璐？你还好吗？”

趴在t桌上的人一动不动，杜可晴踉踉跄跄走到她身边，伸出了手。

银色的束缚装置从她手中弹出，将趴在那里的人捆得严严实实。

而那一瞬间，杜可晴已经毫不犹豫地转身就跑，直到房门打开之后又关上，人群将她包围，她才大大地松一口气，捂着怦怦直跳等胸口，察觉到自己其实已经全身无力。

差点以为自己要死了呢。

“谢谢。”黎泽明在她身边哑声说。

杜可晴擡头，看见一张形容憔悴的脸，黑眼圈重得几乎可以COS国宝，脸颊瘦削得连颧骨都突出来。

不到一个月的时间，对方就从风度翩翩变成了现在这幅模样，让杜可晴也心惊。

她叹一口气，勉强微笑着说：“加油，把项璐带回来。”

黎泽明也笑了笑，声音暗哑：“好，我会把她带回来的。”

“一定。”

杜可晴目送他立刻，等到对方的背影也消失，就有人走了过来：“抱歉，杜女士，依据相关要求……”

“我知道，”杜可晴拍了拍腿，让自己僵硬的身体灵活一定，长长地吁气，“带我过去吧。虽然我觉得我大概是没有问题的，但是万一……我可没有项璐的本事。”

对方向她敬礼，带着她走远。

项璐醒过来的时候，只觉得身体无比沉重。比以前的任何时候都重，重得她连手都擡不起来。

不，不是错觉，她确实擡不起手。

不仅如此，她指挥不了自己身体都任何一个部分，用尽了力气，连手指都没有动弹一下。

这是……怎麽了？

一个声音从对面的墙上响起：“你醒了。”

一道屏幕在墙上展开，露出黎泽明苍白没有血色的脸。他的样子并没有好一点儿，下巴上布满了胡茬，看上去落拓极了。

“我这是怎麽了？你怎麽……”

“神经阻断剂，为了防止你在走投无路的时候破坏她的身体。”黎泽明冷酷地说，一点笑意都没有。

“你在说什麽啊？”项璐想笑，但是笑不出来。

“你以为，我连她都认不出来吗？你以为，其他人发现不了你和她的区别吗？”

“还有，你以为，她真的消失了吗？”

听到这里，项璐的表情终于变了。

第 52 章

“你是什麽时候发现的？”虽然并没有直接承认, 但毫无疑问，这样的话已经算是承认了黎泽明的猜测。

后者心中一堵，本来觉得已经伤心过了, 不会再难过, 此时此刻听到这样的话，却依旧让心情变得更加糟糕。

“从一开始。”他盯着项璐的脸，想着自己等人这些日子想出来的计划, 定了定神，嘲讽地说：“莫非你以为，你能骗过其他人？不可能的。”

“是我小看了你。”项璐冷笑着说。虽然身体完全动弹不得，也一点都没有影响她的气势：“可惜你不觉得你发现得太迟了吗？你喜欢的那个人永远都回不来了。”

毫无疑问, 林奇是懂得如何戳人伤口的。他满意地看到黎泽明的表情一变, 脸上布满阴云。

这让他多心情变得很愉快, 虽然不知道对方用什麽样的手段短暂地让这个身体失去了控制, 但是这并没有什麽关系。只需要一点点时间，他就可以摆脱这种无聊的手段, 将曾经创造过历史的人彻底送入死亡的世界, 然后, 换一具身体继续在这这世界生活下去。

如果不是迫不得已，最开始的时候, 他也更希望自己能获得黎泽明的身体，而不是项璐的。

在那个无望的世界里, 他更习惯于以男性的身份生活下去。

“也许, 我们并不是不可以合作。”林奇笑嘻嘻地说：“我的目标只是解决一些微不足道的问题，现在, 这个问题已经被解决，我把她的身体还给你, 也不是不可以。”

他看到了对方脸上片刻的心动，纵然没能如愿让对方答应下来。当然，就算是答应了，他也不会履约，毕竟很快，他就会变成黎泽明本人，少了一方的合约毫无疑问没有存在的意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