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是我记错了。”

最终，黎泽明果断给出这样的回答。

他看向项璐，眼中在闪闪发光：“我想，有人不想让我们对那边问出这个问题。”

他都眼中流露出冷漠与厌恶，全身上下都散发出沉重的自我厌弃感：“很抱歉。”

他干巴巴地说：“我想，也许，我做了错误的选项。”

“什麽？”项璐瞪着他，不愿意说出自己脑海中此时此刻正在转动着的念头。那样的念头让她也对自己充满了不愉快。

但是黎泽明说了出来。

他盯着项璐，认真地说：“我想，是我开辟出了那条通道。”

“才让他们有了过来的机会。”

第 46 章

房间里沉默得可怕。

项璐几乎不敢相信自己刚刚听到了什麽, 但她很清楚地知道，刚刚对方说出了什麽可怕的事实。一个她内心深处隐约有猜测但并不想承认的事实——她和黎泽明，是一手促成这个可怕事实的第一责任人。

“不。”她摇着头, 终于结结巴巴地开了口。而一旦开始说话, 承认某些事情好像就变得很轻松起来。

“不仅仅是你，我也是这个网中被网住的人。是我们一同促进了这样的结局，是我和你, 并不只是你一个人的责任。”

她越说越流畅起来，过去的一些疑惑如同流水一般在脑海中流过，很多以前想不明白的事情如今清晰可见。

为什麽那个论坛里，那麽多的人交流, 那麽快的流速, 自己也能精确地捕捉到一些自己需要的东西。

又为什麽, 自己能捕捉到的只有这些, 而不是更多的武器制造能源开发生物技术……

因为，一切都是被安排好的, 所有的一切看上去是自己精挑细选选出了超出当下的技术, 在垃圾堆里捡到了宝石, 实际上不过是别人摆放在那里的带毒诱饵，自己喜滋滋地拿了回来。

内心沉重得无法呼吸, 她觉得所有的一切根源都在自己。

如果没有自己，光靠黎泽明自己开发更新, 一个人现在也不可能做到现在的程度。最少还在两三代之前的技术上磨。

“清醒一点！”忽然有人摇晃她的肩膀, 让她从这种情绪中挣脱出来。

擡眼看见黎泽明疲倦但充满担忧的脸，项璐慢慢地回过神, 点点头：“没事，不用担心, 我很好，我只是……”

她只是很难过，难过自己会上这种当，让事情到了这样的地步，连项轶都被自己连累。

“和你无关，”黎泽明比她冷静，“没有你，也还有其他人。他们準备的诱饵足够诱人，欺骗性也足够大。”

话虽如此，项璐也依旧没什麽精神。

黎泽明也没有多说什麽，只是轻轻拥抱她，拍着她的肩膀，似乎在安抚她一样。

过了好一阵，黎泽明才问：“现在，你有什麽想法？”

“我想不到什麽，”项璐闷闷地说，“脑袋里乱得很。”她想过很多，想到了自己当年取出来的那些技术，又想到了如今被改变的现状，一忽儿又想到如今被困在医院的床上，昏迷不醒的项轶，最后还想到了杜可晴说的话。

她忽然一惊，飞快地推开黎泽明：“黎泽明，有件事……”

被忽然推开的黎泽明还没回过神，就听到这样一句，下意识问：“什麽？”

她磕磕巴巴地说起杜可晴说出的事情，越说反而越冷静下来：“如果这是真的，那麽，还会有下一个受害者的。”

下一个受害者来得很快，或者说，他是自己找上门来的。

见到项璐的那一剎那，对方眼中闪过的情绪莫名，飞快得让项璐几乎无从捕捉。

“你好，项璐。”

来人看上去三四十岁，形象略有些不佳，神态却很镇定，有种不以物喜不以己悲的镇定自如，与他表现出来的形象略有些沖突。

“你说你有办法解决项轶的问题？”项璐。，向对方点点头，简单的寒暄之后，她迫不及待地问出自己的疑问。

虽然她自己心里面很清楚，项轶的问题根本就不是普通人能够解决的，眼前这个人从来就没有过相关的经历，是个十足的骗子。

但某时某刻，就算明知道是上当受骗，也不愿意放过那样一次可能。

跟在项璐身边的人打量眼前的人，一个在他们的资料当中平平无奇的人，虽然得益于这座城市日新月异的变化，发了一点小财，但是那些固守的财富在逐渐崛起的各种新兴産业面前，似乎也并不值得一提。

没有什麽值得拿出来说的坏习惯，也没有什麽值得注意的好习惯。一天里面有五六个小时泡在虚拟世界当中，对现实世界漠不关心的同时，也对现实世界没有造成什麽大的伤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