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朝有雨(63)
作者:晃月光
无论如何,在当下那一刻,拥抱是她的本能。
是怎麽从门口到床上,又从床上到浴室,她记不清了。只记得他的气息在她的耳畔,时重时缓,滚烫而湿润的吻落在她的肌肤上,每一寸都在竭力迎合他。
她的身体比她的心诚实,渴求和热情全然给他,不加掩饰,酣畅淋漓。在某一刻,心间漏风的地方,突然被堵住。
最后,她不堪疲惫,微微喘粗气看着天花板。
她突然明了,大自然给不了答案,是因为她的不诚恳,自以为被困扰的原因是事业。
这是他们的第二次性.事,与上次比,几乎毫无言语的交流,他们只用最原始,不加掩饰的方式拉近关系。
早上醒来,没有余温的另一畔让郑月昭回忆昨夜是春梦一场?
成恒宇走了,用宾馆便签洋洋洒洒几个大字——还有会,我先回家等你,有事电联。郑月昭看了几秒,放回原位,起床洗漱。群里的其他人已经彙合,在等她,她匆忙收好东西出去。
门刚关上,她的手还搭在门把手,想了想,又进去将那张便签折好带走。
在乡镇待了几天回家,成恒宇问过她归期,特意提前会议,去接她。
他又换了车,一辆库里南。稳当停在她的面前时,新同事目不转睛的眼神不加掩饰。
新同事对富有的概念,在此刻变具象。
郑月昭和几人告别,上车。
成恒宇一如既往贴心,帮她把包和衣服放后排,问她饿了吗,累不累。
先吃饭还是先回家。
好似两人之间从未有过暴雨夜的争吵,是她单方面闹情绪,他一直站在原地默默等她消气。
郑月昭摇头,说回家。
一身灰尘,洗个澡再做其他打算。成恒宇问她这两日工作进展,她一五一十回答。
郑月昭看窗外,是满地枯黄落叶,秋末了,风一吹,落叶飘蕩,在红灯之际,滑进窗内落在她的腿上。
“秋天了。”
她记得他们领证那天,民政局的那条路海棠花在枯木绽放,是春意和鲜活的生命力。
成恒宇瞥她一眼,啓动车子,“是,没两天就国庆了。”
两家人计划国庆包岛度假,郑月昭原不想去,要在父母眼底下演恩爱夫妻,会精疲力尽。考虑到爷奶年纪大,一大家人出去度假的日子难得可贵,她得去。
成恒宇也推了很多工作,将时间空出来,好好陪家人。
车程过半,沉默占多数。
其实,郑月昭很想问,那天晚上他为什麽会去?在下个红灯惯性往前时,她差点就脱口而出。
转念一想,她不是小孩,执着是非黑白,任何事必须理顺因果,直至得到满意答複。
生活偏是一笔算不清的帐,执意算清楚,会发现人生走一遭所遇的事和人,都不像回忆,自带滤镜。不计较,不在乎,是放过自己。
囫囵些,面上过得去就好。什麽动机,重要吗?
成年人,体面和过得去才重要。
郑月昭终于对他笑了笑:“等度假,我要把微信退出来,失联,好好沖浪,潜水,玩个够。”
两人的冷战,稀里糊涂划上句话。
没有深度畅谈,没有郑重其事签订和平条约,握手言和,甚至不再需要一场电影,一场音乐会下台阶,就只是笑了下,似乎所有嫌隙消失殆尽。
以至于在机场,双方父母看到两人十指紧扣迎来,终于放心下来。
一行人浩浩汤汤上岛,整个岛上除了服务人员就只有他们。
清静,与世隔绝的安宁,她有很大的时间空间独处,沉浸。
家里人为给两人留空间,不强求他们融入。
度假日子很散漫,睡到日上三竿,想散步她便独自踩着细软沙滩,望着海浪托腮发呆。想游泳便在别墅自带的泳池不断来回,想画画,她就抱着画架到沙滩画落日。
二层独栋的别墅,他们俩的房间是大大落地窗,如果懒得动,她会躺床上看日出或日落。
夜里,突然兴起,郑月昭定了闹钟,在日出时分,窗帘缓缓拉开,白光让她的思绪从梦中分离。成恒宇被光刺醒,眯着眼看过去。
日出新生,从天际线慢慢往上,橘色光影垂直落在海面,碎满海面的星光,大海像布满金光的深蓝绸缎。
他将人紧搂入怀,在额头亲了亲,“看日出?”
“嗯。”和相爱的人从落地窗处眺望海上日出,不用早起挣扎,毫不费力的感受浪漫,是很幸福的事。她没有提前告诉他,无所谓他看不看。
下午时分,她画画,他游泳,互不打扰。等吃饭时,两人十指相扣,亲密无间出现在大家庭的聚餐上。成恒宇很贴心,布菜添饮料,剥虾挑鱼刺,郑月昭含笑看他,他剥虾时认真地像在审核公司年度预算上的金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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