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眼着迷(108)

作者:茶暖不思


去哪儿都穿得跟中世纪公爵似的,生怕别人不知道他是纪家少爷里最风骚的那位。

陈家宿不易察觉地扯唇,回眸抿了口酒。

他见妹妹都得夹缝里偷时间,鬼才有空同你这傻仔周旋。

“你知道他的,女人和牌局,一样都戒不掉啊,小四爷。”陈家宿佯装出无可奈何的表情:“这不最近又有心头好了,顾着哄人呢,别说你,我都见不着他。”

纪兰濯不以为然:“他还会哄人?”

陈家宿似真似假一笑:“小心肝,可不得哄着。”

纪兰濯眼神狐疑,陷入思量。

那就是个能心平气和把刀子插进你喉管里,再要笑不笑地说手滑了的疯子。

他能哄人?

纪兰濯嗤笑,胳膊肘搭上吧台,人斜斜倚着,尖酸地说:“别是传闻中,他私下养的幼女吧?眼看着就要掌权了,家宿你也劝着点,这龌龊事要传出去,纪伯可没第二个儿子了。”

纪氏掌握着欧洲财团的命脉,家族历史很深,百年前因国内军阀混战而举家迁至英国,血脉都是华裔。

家族人员基本不出现于公衆,不接受任何社会采访,因而在外界眼里,这是一个神秘而古老的隐性家族。

只有四年前那回,因太子爷下落不明,家族内部争权,闹得人尽皆知。

纪氏现任的家主,就是曾被英国王室授予爵士头衔的纪世远。

虽然无人知晓纪淮崇的存在,但纪世远确实也没第二个儿子了。

纪淮周是唯一的继承人。

事实上纪兰濯这话很微妙,大姐三姐是嫁出去的,只要纪淮周倒下,纪家有继承资格的第一个就是他。

不过这种话,纪兰濯是不敢在纪淮周面前说的。

陈家宿刚想好言相劝一番,视线越过纪兰濯的肩,看到了慢慢悠悠走近的纪淮周。

他今晚从港大回来得倒早。

陈家宿有短瞬的诧异,发觉他一脸阴郁,难不成被他猜中了,今宝不乐意见他?

陈家宿目光不动声色掠回到纪兰濯脸上,满眼真诚地看着他:“小四爷,他这人呢,心情好可以陪你玩玩,心情要是差了,你千万别上脸,有多远躲多远,邵家那位的教训还不够吗,别怪兄弟没提醒过你。”

纪兰濯哼笑,无知无畏:“他不是和小姑娘玩得正欢吗?能把我怎麽样?”

“诶家宿老弟,他几时回?”纪兰濯说到来劲:“我倒要替纪伯问问他,他的小心肝养在哪儿了。”

陈家宿抿出笑弧,闭上眼,同情地拍拍他肩。

纪兰濯还没理解他意思,猝不及防被一个强劲的力道抓住后领,连衣服带人拽离凳面,猛地甩出去。

一声惊呼,纪兰濯滚到地上,揉着磕疼的额角,正要咒骂,一擡头,和纪淮周淩厉无比的目光相撞。

他蓦地打了个哆嗦。

“要替老东西问什麽?”纪淮周眼底浸着冰水般,没低头,只眸子下沉着,眸光居高临下割着他的眼睛。

“问。”

他吐出一个字,纪兰濯都瞬间头皮发麻,坐在地上都没胆子站起来。

脑子慢半拍回想起了邵家那位。

那是四年前的事了,当时纪淮周刚回国,纪世远在老宅庄园办了场盛大的接风宴,昭告家族所有支脉,太子爷的存在。

邵家公子有个毛病,喝大了就出言不逊,宴席上直骂纪淮周文弱书生一个,心慈手软难成大事的窝囊废,不配继承。

他其实骂的不是纪淮周,而是以纪淮周身份活过的纪淮崇,但当时坐在那里的,早已不是纪淮崇那头温和的大象。

邵家公子不知道对面的人内里已是一匹恶狼,嚣张地要同他赌酒。

结果纪淮周漫不经心说:“喝酒算什麽赌。”

衆人因他的反常目光惊异。

只见纪淮周放下长腿起身,不紧不慢地走过去,双手撑到桌边,俯身盯住邵家公子,那是他们都未曾见过的阴寒眼神。

他唇边勾着诡谲的笑,幽邃的嗓音缓缓说出了那句,让邵家公子后半生都无法摆脱惊恐的话。

“带你去住停尸间啊?”

停尸间一夜,邵家那位精神失常至今。

衆人眼中的纪淮周脱胎换骨。

再不是曾经谁都能捏一下的软柿子,此后无人敢去招惹他。

想到这里,纪兰濯脸已惨白。

他惊得一时失声,就见男人指关节叩了两下吧台,几个保镖立刻出现,挟住纪兰濯的胳膊把人压起。

“二、二哥……”

纪淮周懒得听他求饶:“想去陪水族缸里的二十条双髻鲨,还是现在给我滚回英国,自己选。”

他语气和表情都很淡,纪兰濯却毛骨悚然,仿佛掉进了阴森可怖的地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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