妃子们下意识地皱了皱眉，用手捏住自己的鼻子，极为嫌弃地看着眼前之人。

皇帝也默不作声地拉开与此人的距离，他出声质问这个嫌犯，“是娴妃指使你干的吗？”

嫌犯早在之前萧京墨的言行逼供下全招了，他不停地朝皇帝磕头，嘴里说着不流利的汉语，“是娴妃指使的，都是她指使的。我就是一个拿钱办事的，求陛下开恩，饶了我吧。”

皇帝冷哼一声，一脚踹开嫌犯，他又将目光放在萧京墨脸上，语气缓和了几分，“近日辛苦你了，萧爱卿。”

萧京墨作揖回複道：“能为陛下办事，乃是微臣荣幸。”

皇帝点了点头，又迈步走到娴妃面前，他看着这个陪他相伴了多年的妃子，心头突然涌上一股悲哀。皇帝不知自己的内心对她更多的究竟是爱，还是恨。

毕竟她陪他走过这麽多年的时光，说不爱是假的。他给她宠爱，给她荣华富贵，给了她在后宫极高的地位，到头来呢？她却选择背叛他。

皇帝那双带了些许浑浊的眼睛渐渐染上了悲痛，他活了这麽大半辈子，还是第一次在衆人面前湿了眼眶。

坦白

曾经与娴妃的美好时光在皇帝的脑海中一一划过，半晌，他这才缓缓说道：“叶芳枝，证据确凿，你还有什麽要说的吗？”

娴妃知道自己今日在劫难逃，她不再选择狡辩，或许她识相点，还能勾起皇帝最后一丝地怜悯之心，放她一条活路。

娴妃无力地摇了摇头，终是苦笑道：“臣妾没有什麽可说的。”

“轰隆——”雷声响起，紧接着，暴雨倾盆，像决堤的天河般下涌。巨蟒般的闪电在云层上下穿梭，狂风夹杂着雨丝，一下下抽打在地面上。

“爱妃，你可真是让朕失望......”皇帝一下子仿佛苍老了许多，这是他最后一次和娴妃对话。

“来人！”皇帝下达了最后的命令。

“父皇！父皇！”一直没有出声的池夕在这一刻终于忍不住了，她挣脱掉宫女的手，不管不顾地跑到大雨里，任由雨水浸透自己的衣裳。

池夕死死地将娴妃抱在怀中，她试图用自己那弱小的身体替娴妃挡住大雨，池夕仰起脸看向皇帝，泪水和雨水交织在一起，“母妃定是有苦衷的，儿臣恳请父皇再给母妃一次机会。”

“夕儿，”娴妃握住池夕的手，她微微摇头，示意池夕不要再掺和这件事情，“罢了。你快回屋檐下吧，待会淋湿感冒了不好，乖。”

“以后母妃不在你的身边，你要保护好自己。知道了吗？夕儿......”

“母妃......母妃......”池夕的口中只是一直重複着这两个字，她低下头看着怀中的母亲，用手轻轻地抚摸着母亲的脸颊。

“我在呢......好好活着，听到了吗？”娴妃自诩这辈子是个坏人，做尽了丧尽天良的坏事，唯独对自己的一双儿女，她是真心相待。

池夕左顾右看起来，她突然发疯般站起身跑向自己的兄长池铮，“哥哥，哥哥，你快求求父皇啊，母妃她——”

池铮一把拽出自己被池夕拉着的衣角，他扭过头不看池夕，语气淡淡，“夕儿，不要胡闹。”

听到这话，池夕难以置信地瞪大眼睛，下一秒，她双腿无力地跪坐在地上，池夕目光涣散，她喃喃自语道：“哥哥，连你也要这样吗？”

池铮抿了抿唇，假装什麽都没有听到。

“陛下——陛下——”只见叶正带着叶夫人匆匆赶来，他们在叶府听说了今晚的消息，这才急忙从床上起来，随意套了件衣裳就来面圣。

叶正丝毫不在意形象，将自己身边拿着伞的下人远远甩在了身后。他跪在皇帝面前，哀求道：“阿枝一时糊涂，陛下再给她一次机会吧。”

皇帝问：“机会？朕早就给过她机会了，可你看看，她可曾悔改过？你看看她做的事情，是一个后妃该干的事情吗？这些事情，哪一个单拎出来，都足以让她死刑了！”

“若是朕这次不狠心，这件事传了出去，你让外头的人怎麽看朕？”

叶正眼看着事已成定局，他怒气沖沖地上前，当着所有人的面对娴妃就是一巴掌，“叶芳枝，为父对你失望透顶！”

原本平静下来的娴妃在听到父亲的一番话后，她大笑出声，彻底疯癫，不再顾自己的形象和礼仪，“是你！都是你害的！事到如今，你还有脸来怪我！”

娴妃声声控诉，“当年若不是你执意让女儿入宫，女儿会沦落到如今这个下场吗？”

“本宫喜欢作画，你却下令将本宫的所有画都烧了！本宫不想嫁人，更不想嫁入皇家，可你为了家族荣耀，强迫本宫嫁给不爱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