浮华(8)

作者:臣言


时韶印是万时地産的董事长,万时地産在江北省是当地的龙头企业。

盛远江北分公司所使用的办公大楼就是万时地産所开发。

时韶印分别有两儿一女,长女时秋比儿子时律要大了近20岁,小儿子时天还是个00后。

时秋因为是时韶印跟前妻所生,他们时家对外都是称时律为长子,从不提及有女儿这事。

陆征之所以知道的这麽详细,是因为他们家祖籍也在江北,宗祠和老宅还都在江城紧挨着;来南溪古镇前,他还收到时家的请帖,知道时韶印的大儿子时律要下个月结婚。

听到宋瑾说时律这个名字,想到她说的前男友下个月也要结婚,才下意识的想到时家。

“你也是江城人?”他问。

宋瑾这会儿已经有点慌,“算半个江城人。”

陆征蹙眉:“半个?”

“我妈改嫁江城,我也跟着落户到了江城。”她不想再继续说下去,“你不要再问我了,我这会儿有点头疼。”

她脸色苍白如纸,嘴唇都有些发紫;看出她不是装的,陆征拉把椅子让她坐下,又给她接杯水,“不想说可以不说,不要难为你自己。”

宋瑾这会儿有些呼吸不过来,先喝口水顺顺气,闭上眼睛凝神片刻,才又缓缓睁开眼睛;看到站在门口点烟抽的陆征;以这几天跟他的接触,能感觉到他并不是那种故意揭别人伤疤的男人;知道她是时律的前女友也不会用异样的眼光看她。

“您能不能给我来根烟?”

她又恢複“您”这个称呼,也是提醒自己是管家,这个男人是客人;该保持的距离得保持,不能没有边界感。

陆征不知道她吸烟,这几天在好运来也没见她吸过;从烟盒里抽出根烟递到她手边,见她纤细的手指将烟卷夹住,苍白的脸也恢複血色,拿出来打火机帮她将烟点上。

“谢谢您。”宋瑾微笑致谢,站的离他远些,把烟卷含嘴里吸口,一股薄荷清香沁入喉腔,凉凉的很舒服。

她没什麽烟瘾,一个月还不吸一根,只有过于烦躁,连熏香也不起安神效果的时候,她才会去小黎吧找康旭他们要几根来吸。

情绪逐渐平複,宋瑾观察到小厨房里弥漫着薄薄的烟雾,他们一个站在门口,一个站厨台前,指间还都夹着烟卷,莫名有种“同是天涯沦落人”的孤寂感。

一支烟抽完,她摁灭烟头扔进垃圾桶里,把锅碗洗好,临走跟站在门口的男人说了句:“跟您也算半个老乡,改天请您去小黎吧喝酒。”

陆征目送她上楼,一头深棕色长卷发被微风吹起,想到她刚才吸烟吞吐烟雾,那张嘴一张一合,烟雾从她嘴里吐出来的模样;性感不媚俗,反而有股清冷感。

生意场上见过各类女性,接近他的要麽图利,要麽图扩展人脉;在宋瑾眼里,他却看不懂这个女人究竟是图他什麽?

仿佛不太愿意跟他走太近,但又像是在跟他保持一种若即若离的暧昧感,涉及利益她也会直接坦白,但也仅限客房续住,其余时候都不会跟他多聊。

所谓的改天请他喝酒,无非是不想他再问及跟时律的那段感情。

其实就算是不问,陆征也能想象到她为什麽会跟时律分手。

时家那种家庭,时律对外又是长子,赋予长子的任务和责任从他出生那天起就已注定。

那些任务和责任不是时律这个继承人所能推脱的。

爱情与家族利益之间,任何继承人都会选后者。

毕竟谁都不想当整个家族的罪人。

……

04

几天后,宋瑾兑现承诺,在小黎吧请陆征喝酒,许是源于他祖籍也是江北的缘故,觉得他格外亲切。

两人有说有笑,谈论着江北地区的风景和美食;但都心照不宣的避开了时家。

浪漫的氛围使人放松,也能容易産生一些暧昧的情愫;看到对面男人指间夹着烟卷,慵懒散漫的吞吐着烟雾,宋瑾喝口酒,笑着问了句:“您没破産吧?网上那消息是假的吧?”

陆征沖她笑了笑:“没听过一句话?”

“……”什麽话?

“瘦死的骆驼比马大。”

“您可真幽默。”

这几天他一直都想纠正:“您这个称呼可以改一下,每次听到这个称呼,我都有种还在公司办公的错觉。”

“您可是我们好运来的房客。”

“顾客是上帝,不得听上帝的?”

这思维也是没谁了,不过,宋瑾确实很喜欢他这种不摆架子的大佬。

几杯酒下肚,有些微醺,她开口问:“陆征你在好运来準备住多久?”

叫出名字的这一刻,她感觉跟眼前男人瞬间就没了那种距离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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