浮华(186)

作者:臣言


已经很努力的不去看关于他的消息,可昨天忍不住看陆征的朋友圈,看到他特意发的那三条动态,心还是会疼。

哭够她才离开故宫,衣服都被雨淋透,以至于当晚还发起高烧。

吃药躺下睡觉,昏睡间宋瑾总觉得陆征好像来过,挣扎着怎麽都睁不开眼睛,只闻到那股熟悉的檀香味,那股味道停留的虽然没有多久,却让她格外心安。

……

再见薛泽是2021年的元宵节晚上。

宋瑾正在跟阮婳排队买花灯,看到一个拄着拐杖的男人长得十分像薛泽,开始她只觉得想象,但那男人一直盯着她看,再仔细看对方右眼角还有道很深的疤。

想到时律说薛泽眼角缝了十几针。

赶紧沖开人群跑到薛泽面前。

此时距离2019年10月那晚已过去一年半的时间,再次见到这个男人,宋瑾内心仍有种愧疚感;因为她总想如果那晚,她有打电话给盛书意,这个男人是不是就会是另外一番模样?

“我瞅着妹妹你怎麽好像快哭了?”薛泽单手拄着拐杖,笑容很是轻佻,“哥哥我腿又没瘸,钢板还没拆,拆完跟正常人一样。”

“你吓我一跳!”宋瑾收回即将落下的眼泪:“我还以为你腿瘸了呢!”

“要真缺胳膊少腿的,我还好意思来江城?”

“先不跟你贫,我去跟我闺蜜说一声,咱俩好找地方聊会儿。”

走到阮婳跟前,跟她简单的说了下情况,又多买了俩花灯。

古代人们为了驱逐黑暗的恐惧感,将灯笼衍生为具有驱魔降福、祈许光明之意驱魔降福、祈许光明之意;宋瑾心想着送薛泽一盏灯,帮他驱散霉运,让他以后开车都平安顺遂。

“以后别飙车了哥。”不再向以前那样喊他泽哥,是因为打从心底,宋瑾就认下了他这个姐夫。

宋瑾永远都不会忘记盛书意得知薛泽出车祸时崩溃的哭喊声,她还不断的说都是她害了薛泽;她说她不该找陈远贺逢场作戏,不该刺激薛泽,她说她是薛泽的命,要是薛泽没了她,肯定会走向极端。

不知道盛书意与薛泽在一起的那十年有过多少刻骨铭心。

但宋瑾听出来了,那晚薛泽不是飙车,他是就想死。

这就是为什麽每每想到薛泽那晚卑微的说想听听盛书意的音儿,宋瑾都会无比懊悔,她总觉得,只要那晚薛泽听到盛书意的声音,这男人绝对不会走向极端。

抢救了三天三夜,才把他从死亡边缘拉回来。

那三天,盛书意就跟丢了魂一样,嘴里总是重複着:我要去北城,我要去陪他。

不敢让家里知道发生了什麽事情,宋瑾24小时的陪着她,就担心万一薛泽没抢救回来,她也跟着去了。

也是那三天里,让宋瑾相信了:殉情不是古老的传说。

……

宋瑾给薛泽选的是“福”字的花灯,他伸手接花灯,看到他大衣袖口上绣的“一”。

察觉到被她看到,薛泽也没瞒她,“你姐给我绣的。”

“我知道。”

“我也是你姐的。”薛泽沖她挑了挑眉,把左手袖口挽起来,露出手腕上那黑色的“一”。

他皮肤很白,黑色的“一”格外明显,看的宋瑾莫名有些感慨,“哥你还是个恋爱脑?”

“你才发现?”

他倒是对这词挺引以为傲。

宋瑾损他:“都是我姐的人了,还娶媳妇儿?”

“没听过形婚这词儿?”

“你媳妇儿也愿意?”

“我都不在乎她给我戴绿帽子,她怎麽不愿意?”

得,看来他们不止圈子乱,婚姻也挺乱。

“要没记错,哥你得37了吧?”她都31岁了,“我记得你比陆征大一岁?”

薛泽知道她想说什麽,点根烟含嘴里,“不会让你姐等太久,她能等我不能等;总不能大半辈子都耗在那个坟墓里。”

他转头问:“你準备等陆征多久?”

“不知道呢。”宋瑾眼神十分挑衅,“谁知道未来会发生什麽,万一我遇到个比他强的男人,指不定我就动心了呢?”

“要不哥给你介绍个?”

“你不怕陆征揍你?”

“试试呗,揍我刚好赖上他,让他管我下一辈子衣食无忧。”

有些玩笑,开着开着就成了真的;薛泽在江城待的这几天,还真就给她介绍起了青年才俊。

原本觉得他就是说说,晚上饭局看到除了江雨,竟然还多了个斯文儒雅的眼镜男;宋瑾赶紧找借口开溜。

遇到刚应酬完的时律,她更是像见到鬼一样的恨不得躲起来。

因为薛泽跟江雨出现在江城绝非偶然,再结合元宵节那晚薛泽说的话,指不定这几天陆征也在江城;不想瞎找事,毕竟平静的日子过习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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