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母说的话穆望也不知是听进了几成，她哭了许久，片刻终于停下，她擦拭着脸上的眼泪，哽咽道：“罢了，盛世太平是他所愿亦是我愿，随他吧。”

思即，她苦笑了下：“都说将军的归宿是沙场，可若是付羡之，冒死我必将他寻回来魂归故里。”

第 7 章

婚礼如期而至，穆望穿着自己绣的婚服，坐在妆奁面任由着侍女给自己打扮着母亲站于她的身后，眼睛中夹杂着许多不舍和欣慰：“我们阿望转眼这麽大了。”

记忆里的阿望还是在襁褓里的婴儿，乌黑大大的眼睛瞧着母亲，再转眼她两三岁，整日追在父母以及兄长姐姐后边，又转眼便是她出嫁时了。

十几年的时光转瞬即逝，仿佛昨日般。

“阿望你若是在他家受了委屈，便回家来。”穆音瞧着穆望，眼底複杂交错，但更多的还是为妹妹能嫁于心上人，觅的良人欣喜。

穆望轻轻颔首。

她新婚发型複杂华丽，过了许久才盘好，红盖头盖在她头上。母亲护送着她出了府门，付羡之刚好到了。

“穆夫人……”付羡之看着穆母行礼，忽然想到什麽改口道，“母亲，父亲。”

穆家主母二人纷纷满意点头。

付羡之从他们手中接过穆望，轻轻将她牵上花轿，随后上马望付府方向走。

“迎新人！”

婚礼的其他流程穆望已经不太记得了，她如今回想起来除了很盛大外，其他细节都淡忘的差不多了。

夜半终于送走了客人，付羡之端着糕点来到房中，放着桌子上，上前来替穆望掀开了盖头。

穆望这才注意到房中的布置，大婚之日自然是要喜庆的，窗户上贴满了囍，红色的帷幔和床褥。暗黄的灯光照在了来人的脸上，舒缓抚平了青年眉眼间的戾气和因久经沙场而养出的不容置疑的气场。

眼前的人在此刻不再是那骁勇善战的少年将军，而是一位刚娶到心上人笑意盈盈的普通新郎。

“坐了这麽久很饿吧？”付羡之扶着穆望来到桌子前坐下，然后帮她倒了杯茶。

“那当然，”穆望吃着糕点喝着付羡之倒的水，余光中瞥见了付羡之腰间的玉佩，心底一股暖流流过，“你玉佩还在呢？”

“嗯哼，这可是我夫人送我的定情信物，怎得能不带呢？”

穆望极为满意地点了点头，随后从头上抽出一支簪子来，付羡之定睛一看，正是新年时他送给穆望的那支：“你也带着呢？”

“这可算你我夫妻二人间的心有灵犀？”

穆望耸了耸肩，她拿起合卺酒将另一杯递给了付羡之，二人双手交错喝着。喝完后，穆望睁开眼睛，她瞧着眼前的青年，穆望何尝不是见证了他的成长，但幸好今日过后，他是她的了。

此后余生，付羡之与自己只有死别，穆望想着。

她相信付羡之，同样的付羡之也从未让穆望失望过。

“夫人为何一直瞧着我？”付羡之看着她笑意盎然，眼底是快要溢出的爱意，“阿望可是有何话语要对我说？”

穆望轻轻摇头，看向付羡之欲言又止，最终挣扎片刻后才道：“付羡之，你会负我吗？”

答案与否，穆望心底是有答案的——如今付羡之对自己的爱意不假，他也从来不会收敛爱意，二十一岁的付羡之是决然不会辜负穆望的。

以后又谁说的準呢？

可生活就是只看眼下，随后畅享未来不是吗？

“夫人怎得对自己夫君如此没有自信呢？”付羡之失笑着，轻言安慰道，“阿望，我从幼时起便倾心于你，你是贯穿我半生的见证者亦是以后要相互扶持的妻子。”

“大话我不敢承诺，山盟海誓亦是阶段话语。往后不可知，但当下我眼中再容不下旁人，时日会给出所有人想要的答案，包括你我。”

付羡之执起自己夫人的手，放于自己胸膛处：“这颗心会且仅会为你一人跳动，我的意思是变心便杀了我，可好？”

“大婚之日说这般不吉利的话作甚？”穆望拧起眉心，她面容微红一直红到颈部，从付羡之手中挣脱出来，好一幅小女儿羞涩模样。

付羡之伸手舒开了她的眉心：“我说的是是真的。”

“我信你便是。”穆望叹了口气，她望着付羡之不由笑道，“我大婚之日说的这些是否有些矫情了？”

“怎会？”

“谅你也不敢。”

穆望望着付羡之，双目相对不由得笑出了声来。

片刻，付羡之才停住，他清了清嗓子：“对了阿望，我不希望付夫人成为你的枷锁，以后若是想干什麽干便是了，你先是穆望随后才是我付羡之的夫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