望卿归(14)

作者:扢丌


这番话付知意听的直想笑,这父母怎得这般不了解自己孩子——先不说齐疏整日是和自己在一起的,他在学堂朋友寥寥无几,其次齐疏最讨厌别人叫他小疏了。

这两人似乎还要说些什麽,但付知意却什麽都不想听了匆匆告辞后便走了。

这地方付知意多待几秒就想吐。

她停下擡头看着天空,雨刚停下,空气中还湿漉漉的,天色暗沉,付知意眉心直跳,总觉得有什麽事要发生。

齐疏可千万别有事啊。

以齐疏的性格,即便是齐父齐母逼的在厉害他也离家出走同现在这般,所以到底发生了什麽啊……

寻找了许久问了很多人,皆无果。过了好长一会,大半个京城几乎是被付知意问了一个遍却没得到齐疏的一点线索,彼时的付知意已经是口干舌燥,她擦了擦额头的汗,望向了那常去的茶楼。

付知意叹了口气,忽然想到茶楼——衆多消息聚集之地。

来到茶楼,要了壶茶后便坐下歇息,旁边人似乎是在谈论什麽,付知意向左稍微靠了下这才听到一点。

“听说了吗?向心湖西边昨日夜里忽然起了好大的火,幸而大雨来的及时,火才被扑灭。”

“我听人说当时有位公子进去才起火的。”

大火,公子……

付知意猛的起身朝这两人讨论的地方跑过去,直觉告诉她,这个人一定是齐疏。她不知晓自己跑了许久,也不知道跑的多快,这里离向心湖及远,付知意急的眼泪夺眶而出。

向心湖西侧,付知意一辈子都不会忘记,那木屋是她们初遇之地,是齐疏常辅导付知意书法之地。

大雨不知什麽时候落下,付知意几乎浑身湿透,她从来没有这般狼狈过。

跑了好久,跑到雨停,终于到了。

昔日初遇之地已然成了废墟,付知意几乎是不可置信,木屋旁边是向心湖的一条分支,又碰到大雨,齐疏一定没事!

付知意这般安慰自己。

直到她余光中瞥见一个角落里的玉佩,那是他出生时祖母赠他的,下面挂穗是付知意在寺庙中替他求的,他从来不会离身。

“这挂穗可是我费尽力气到景德寺求的,说是护你安康,我哥不要,就送你了,丢不丢随你吧。”小姑娘将挂穗放到齐疏手中,转向另边,目光却时不时瞥像齐疏,倒颇有种小女儿的感觉。

齐疏无奈摇了摇头,将它同玉佩缠在一起,玉佩下两个挂穗虽说有些突兀,但本人却并未感觉:“我自会妥当收藏。”

“齐公子得说话算话。”付知意强压着心底的欣喜,冷哼一声,依旧是一副傲娇样。

“心意,是最不能被辜负的。”

……

回忆总是在人最脆弱时无比清晰,付知意一时间仿佛被抽空了力气瘫坐在了地下,她情绪将近崩溃,确认向心湖四周无人,付知意这才放声痛哭,可情绪悲愤到了极致,却是一丝声音也发不出。

她理智渐渐被情绪占领,从齐父齐母再到公主她无一不恨,凭什麽,到底为什麽?

混上驸马又怎样,这样不了解自己孩子父母为何偏偏活的这般好,为何死的不是他们?

齐疏这般好的人,他不该是这种结局收尾……

她明明能看到他眼底的鸿鹄之志,所以每次一有事,她便跑来找齐疏商议,这一次她该如何帮他?

不是说庇佑安康麽?为何已经落得如此下场?

可恨到最后却发现,她有什麽资格恨,如今他们关系再好不也只是较为亲密的朋友,仅只是朋友而已。

若是,她能早些察觉,若是她早些表白……

付知意这才明白,那日齐疏看她的每一眼都是求助。他的眼神炽热,若是目光作画,他的每一眼都在临摹着付知意,将她的一颦一笑,一幕幕画入脑海,直至心底。

她从衣服里拿出那练好的字来,那纸已经干净,没被雨水打湿,付知意眼泪落在纸上,晕染了笔墨,她闭着眼将那字撕的粉碎。

骗子。

齐疏就是个大骗子,什麽宁阳樱花,什麽礼物,他都食言了,如果在见到他,她一定不会原谅这个人,她一定会让这人付出代价,她一定……

可她永远见不到他了。

他永远回不来了。

第 11 章

望着付知意,穆望一时竟不知该如何安慰,她轻轻拍了拍付知意后背,千言万语到最后也只彙集出一句:“节哀。”

斯人已逝,生者如斯。

付知意忽然想到了何事,猛的拉住穆望道:“嫂嫂,齐疏是否还活着?你说齐疏是否还活着?木屋临近河岸,又逢大雨,可还有生还的希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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